”
這話有點重了, 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向馳。
向馳正要說話,尹方圓先開了口:“秦隊擔心的事,我也一直在擔心。向組長, 如果我們達不到目的怎麼辦?”
向馳放下手機, “目前最壞的結果, 就是溫麗萍一案繼續擱置。”
他說得含蓄,但意思很清楚,即便沒有這一場抓捕,尹方圓方面也一無所獲。
反倒是他領導的專案小組查到了申家的犯罪證據,掃蕩了制假販假的窩點, 功勞雖然不顯, 但有所交代。
尹方圓張了張嘴, 到底沒有繼續說下去。
秦隊思索片刻,說道:“確實如此,最差的結果就是回到原點,這樣沖一下,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尹方圓給秦隊遞了根煙,“秦隊,如果這一點生機熄滅了,溫麗萍的案子很難再有回轉的可能了吧。”
方文景點了點頭。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都保持了沉默。
秦隊點燃香煙,不緊不慢地吸了兩口,“只要犯了罪,就會留下痕跡。現在沒有抓手,不代表將來沒有。”
方文景道:“其實,我還是覺得放長線釣大魚更好。”
向馳道:“老方可以具體講講,怎麼放長線,要釣怎樣的大魚?”
方文景道:“當然是繼續監視申家,拿到更確鑿的證據。”
向馳問:“監視多久,都監視誰?”
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但繼續姑息下去,申家浮在表面的也依然是制假販假的詐騙罪。沒有臥底深入其中,還是找不到溫麗萍的死因。
不如打草驚蛇,看看各方面的動向。
這個問題把方文景問住了。
監視申恒嗎,申恒有不在場的證明;監視申智厚嗎,醫院說過了,申智厚癌癥晚期,沒有那樣的行動力。
監視申廣義,申廣義會親自出手殺外甥女嗎?即便是他殺的,他也不會向任何人坦白這一點,那跟蹤又有什麼意義呢?
方文景干笑一聲,“這個嘛,我還沒有深思熟慮過。”
秦隊看了他一眼,“言歸正傳吧,小向先把任務分配一下。”
向馳道:“和申恒一起被抓的兩個人資料已經拿到了,一個叫曹岳,一個杜剛。前者琨城人,后者中州人,身份證傳真件已經拿到了,老李帶人去機場調查二人的登機記錄,老方查曹岳的案底,老徐查杜剛,他們的家庭,財產狀況,人際關系等,力爭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在他們的飛機落地前,我要拿到結果。”
秦隊補充道:“如果有需要我和領導協調的,大家盡管開口。這二人都是外地人,查起來可能有些難度,但這些很重要,我們務必上心。”
被點到名字的紛紛點了點頭。
秦隊又道:“再一個就是審訊的事……”
這次聯合行動,總共抓了三十六個人——土窯十二個,兩個制瓷作坊十三個,溫家兩個,申家四個,古董行三個,還有申恒的接應者兩個。
人數眾多,魚龍混雜,稍有不慎就會錯過案件中的重要角色。
秦隊的意思是,重點人物重點審,打不開突破口的可能性很大,不要急躁,不能讓嫌疑人摸清警方掌握的底牌。
初步摸排后,可以通過開會進行匯總,再根據掌握的情況安排下一個步驟。
大的方向定好了,執行的尺度就有了。
審訊由五個小組同時進行:方文景帶丁維,李自健帶寧安,尹方圓帶馬卓研,老徐帶王耀光,他和秦隊一組,負責審問申恒以及一同抓來的兩個人。
散會后,向馳接到了元寶的電話。
“你小子食言了啊!”
“沒辦法,今天有工作,脫不開身。怎麼樣,拍到好東西了嗎?”
“沒有。老戴拍了,他買了個古董首飾,估計是給韋嘉童的吧。”
“哦……你看到梅若水和梅若安兄弟了嗎?”
“看到梅若水了,不過他中途退場了。”
“大概幾點?”
“沒太注意時間,好像十點左右。怎麼了,你關注他們干嘛?”
“我這邊的一個案子和梅若安有點關聯,幫我保密。”
“臥槽,你可是重案組,他殺人了?”
“沒那麼嚴重,他是死者離開京州前見的最后一個熟人,僅此而已。”
“明白了,放心,我不會和別人提起的。”
“得,我要工作了。”
“回來記得給我電話,哥們兒們還等著幫你慶祝生日呢。”
“好,空了再聯系。”
向馳把電話收起來,正好看到從衛生間出來的歐陽。
歐陽甩甩手上的水,“向組長生日是哪天?”
向馳道:“三月份,早著呢。”
他答得含糊,歐陽便不問了,畢竟刑警過生日要看命——命好能吃個安穩飯,命不好就要風里來雨里去了。
她說道:“如果有空,幫你慶祝啊。”
“好。”向馳答應一聲,“我還有事,先下去了。”
……
重案組忙得腳打后腦勺,法醫科很清閑,到點兒就下班了。
歐陽在食堂吃的晚飯,到家時,歐陽武三口人已經回儲秀區了,小白瓷也被陳秀蓮帶去照顧了。
家里干干凈凈,連根頭發絲都沒有。
歐陽閑的無聊,換件衣服,開車又回了分局。
重案組的人不在大辦公室。
歐陽問了一下別的組,這才知道他們去機場接申恒去了。
歐陽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之快。
她思忖著回到樓上,剛接了杯熱水,梅若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