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恐怖了!
向馳看一眼就把臉別了過去,但轉念一想,歐陽都不怕,自己又矯情什麼呢。
他扭了回來,盯著自己的傷口問道:“法醫看活人的傷口是什麼感覺?”
歐陽勾來一旁的擦地抹布,瓶子往下傾,雙氧水“噸噸噸”地倒出來,激烈地沖刷著傷口……
“嘶……”向馳倒吸一口涼氣,冷汗嘩啦啦地往下流。
歐陽道:“對……就是這樣,看著都疼!”
向馳:“……”
盡管被揶揄了,盡管傷口劇痛無比,但向馳心里還是涌動著說不出口的情愫。
天知道他發現歐陽活著時,有多麼欣喜。
天知道槍手對著歐陽的后背開槍時,他有多麼恐懼。
天知道,他確實喜歡上她了,而且無可救藥!
他看著歐陽那張恬靜且美麗的臉,暗道,幸好幸好,幸好我們都安然無恙,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歐陽抬頭瞄了他一眼,“怎麼著,我的臉是止疼藥嗎?”
向馳臉上一熱,正要辯解一二,就聽到有人敲了敲門,“咚咚咚。”
歐陽握著剪刀過去,防備地開了門。
門外站著三名穿制服的警察,為首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基層警察,她以前見過。
歐陽把門大開,“進來吧。”
警察們一起進來了。
為首的問道:“你們報的警?”
歐陽往回走:“對,瓷湖分局的法醫歐陽芮芮,受傷的這位是向馳向組長。”
“我認識你。”那位基層民警遲疑著,“死在外面的……”
“都是兇手。”歐陽用雙氧水洗了手,拿起繃帶纏住向馳的傷口……
鮮血瞬間染紅了雪白,三名警察齊齊挪開了視線。
其中一個問道:“要不要叫救護車?”
歐陽道:“已經叫了。”
向馳松開咬緊的唇,“麻煩你們把現場封鎖一下,以免有老百姓誤闖進來。
”
三名基層警察出去了。
歐陽麻利地纏好了傷口,“你去樓下換件衣服,準備去醫院。”
向馳道:“我不急,先看看你的傷。”
歐陽道:“放心,扯開了而已,等咱們到了醫院,它可能都結痂了。”
向馳:“……”
向馳獨自下去,沒一會兒就穿著新襯衫和棉衣上來了,他用手銬把暖氣片上的二人卸了下來。
剛要把二人押出去,外面就有人喊道:“歐陽,歐陽!”
秦隊來了,人未到聲先至——他今晚加班,比尹方圓更早地接到了消息。
歐陽應道:“秦隊,我沒有大礙,向組長中了槍傷,很嚴重。”
秦隊進了門,“向馳為什麼在這兒,你們……”
向馳打斷了他的話,“秦隊,我家在樓下,比歐陽先搬來。”
“原來如此。”秦隊到了跟前,讓老徐把兩名殺手接過去,“歐陽怎麼樣,傷到哪兒了?”
歐陽道:“秦隊,我沒關系,只是皮外傷。對方派了兩名槍手,一個直接刺殺,另一個查缺補漏。”
秦隊若有所思,對向馳說道:“一伙兒殺歐陽,一伙兒殺你,為的是溫麗萍一案,還是許建文一案?”
向馳道:“溫麗萍一案的可能性更大。”
秦隊想了想,“也許……算了,你們趕緊去醫院,這里交給我們。”
……
救護車來了三輛,歐陽和三名重傷殺手一起到了醫院。
向馳縫針去了,她的傷口不深,消消毒,上上藥,包扎起來就算完事了。
歐陽在手術室外等向馳。
坐在冰涼的金屬椅子上,她開始思索秦隊問的問題——殺手殺她和向馳為的哪樁案子。
如果為的是許建文一案,主謀為什麼要針對她這個法醫?
因為知道她是重案組的成員之一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
如果為了溫麗萍一案呢?
那主謀必定是梅家了吧。
歐陽想起了梅若安昨晚打過的那個電話——他是真的要約她吃飯,還是在確認她的位置?
她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歐陽取出手機,找到梅若安的電話,想了想,到底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響了十幾聲,就在她要按斷時,對方接了起來,“你好?”
這是一個陌生男性的聲音。
歐陽一怔,“這是梅若安的手機嗎?”
對方說道:“對,我家少爺在洗澡,你可以在十分鐘后打過來,或者……我可以轉告。”
歐陽道:“不必了,我沒事,我明天再打,再見。”
她掛斷了電話。
……
梅若水把手機扔給梅若安,“情緒非常穩定,難怪向馳那麼看重她。”
梅若安抬手接住,“我說過,她的武藝很不錯。”
梅若水道:“她和向馳我都派了五個人,唯一的差別是,殺向馳的人手里有槍。”
梅若安搖了搖頭,但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她給我打電話,顯然是懷疑我了,接下來怎麼辦?”
“申家一倒,向馳的目光必然會落在我們梅家身上。”梅若水閉了閉眼,“他這次有了準備,再想動手就沒那麼容易了。”
梅若安道:“要不要通知聶宏杰?讓他牽制一下向馳。”
梅若水搖頭,“聶宏杰現在按兵不動,就是怕觸警方的霉頭。他不是盟友,只要我們露怯,他就會落井下石。”
梅若安道:“鬼爺那邊呢,有沒有辦法做一個局,畢竟他們也一直在找機會除掉向馳。”
“做局?”梅若水蹙著眉頭思考片刻,“這件事可以謀劃一下。我明天回京州,你按兵不動,她要見你,你便見她。
”
梅若安點點頭,“我知道,他們沒有證據。”
“嗚嗚嗚……”他的電話又響了。
他拿起來,給梅若水看一下,見后者點了頭便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