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真是這樣,向馳說對了!
那麼,王子季發現她沒死,為什麼沒有及時補刀呢?
歐陽想了想,她第一次和他見面是在初中同學的聚會上——朝霞火鍋城那次。
當時是周末,王子季開學不久,正是學業繁忙的時候,他卻回來度周末了。
這應該是個疑點才對。
但因為京州和霖江距離不遠,以及原主也經常回家度周末,而導致了疏漏,她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不過,想了又如何,邏輯推理終究代替不了證據。
老王道:“挑中你的原因就是因為你是警察,是法醫。歐陽,我聽說你和王子季同窗六年,你得罪過他嗎?”
歐陽道:“沒有得罪過他。反社會人格的人喜歡刺激,在他已經殺過人的前提下,殺掉我這個意氣風發、初入職場的小法醫可能會更讓他興奮吧。”
老王和老張同時“嘖”了一聲。
老王道:“那兩樁案子依然沒有證據指向他,案子破不了,大家的壓力就還在,這鱉孫!”
說到這里,韋莫言又開口了,這次,他直接把話題引到了梅家。
他承認與梅家勾結,用個人影響力販賣大批假古董,替雙方獲取了巨額利潤——此事有賬單為證,向馳已經拿到手里了。
韋莫言不無揶揄地說道:“比起你外祖父,老梅頭就精明多了,不但利用我賣假,還讓他的兩個寶貝孫子從我手里搶寶貝,許建文就是他們殺的,而他們之所以找上他,是因為我主動把消息放了出去。”
孫局問:“你為什麼想殺許建文?”
韋莫言道:“那老小子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好東西我還沒到手,他先挑上了,若非如此,我也不會看上王子季,教一個一竅不通的新人,哪有用了幾十年的老人順手?”
孫局又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梅家的人殺了許建文?”
韋莫言道:“我沒有證據,申恒不是被你們抓了嗎,他與梅家交好,只要你們努努力,總會拿到口供。”
向馳道:“你現在是階下囚,我們肯問你,只是給你機會而已。當然,你若不想要,我們也沒有意見。現在我們聊最后一件事,除了你的保險柜、地下室,我們還找到另一個大庫房,拿到了你的所有古
董名冊,總共有三千一百二十八件……”
“嘭……”耳機里傳出重物落地的巨大聲響。
歐陽扔下筷子,兩大步就出了門,正好遇到一臉倦色的向馳。
他說道:“你來得正好,韋莫言昏過去了。”
歐陽點頭,跟著他進入審訊室。
韋莫言倒在地上,面如金紙。
歐陽檢查了他的鼻息和脈搏,用食指在人中上掐了下去,不過七八秒鐘,韋莫言便幽幽轉醒過來。
指甲在他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月牙形紅印,格外滑稽。
歐陽說道:“原來韋老先生也有特別在意的東西,只不過,別人重視的是名譽,而你老人家只在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瓶瓶罐罐。怎麼樣,有沒有清醒一點?”
韋莫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自己坐起來,抬眼看向居高臨下的向馳,死死抓住歐陽的手臂,借力起身,坐回到審訊椅上。
他老眼血紅,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那是我一輩子的心血,這個仇,我就是下了地獄也要報。”
向馳笑了:“好啊,我們地獄見,不過,我還年輕,你老別急,在十八層地獄的某一層慢慢地等。”
……
對韋莫言的審訊結束了。
向馳沒有來監控室,而是出去半個小時,回到大辦公室時,精神狀態萎靡了好幾分。
歐陽問道:“好些了嗎?”
既然向馳想自己待會兒,她就讓他自己待會兒,所以從監聽室出來后,在辦公室等他。
“好多了!”向馳靠坐在辦公桌上,接過歐陽遞過來的烤肉腸,兩三口就進了肚子。
歐陽給他接了杯水,“去睡會兒覺吧。”
老王勸道:“一天一宿了,孫局說過,梅云峰他派人走一趟,我們今天到此為止,還特意囑咐你好好休息呢。”
向馳按了按突突直跳地太陽穴,“還有一個申恒,審完再休息。”
史沛然傷重,了解這樁案子的人不算多,其他人插不上手。
現在主犯已然到位,不能及時審訊有時候會貽誤戰機。
歐陽了解他的急切心情,但還是勸道:“就睡一個小時,到時候我叫你。”
“好。”向馳搖搖晃晃地走到沙發旁,“記得叫我。”
他躺下去,連歐陽的回答都沒等到,秒睡過去了。
他們走一宿的山路,在山林中睡了不到半宿,再蹲守一天,緊接著戰斗一天一宿,就是鐵人也該倒下了。
空調有點涼,歐陽去自己的辦公室取來小毯子給向馳蓋上,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把飲水機打開,拿出咖啡杯,給自己泡上一杯,一邊喝一邊思考剛剛收到的信息。
目前的情況是,如果找不到王子季殺害兩名女性的證據,那兩樁案子就會石沉大海。
那麼,怎樣才能撬開王子季的嘴呢?
其實撬不開的幾率很大,那有沒有補救辦法呢?
歐陽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便放棄了,撥通寧安的電話。
寧安第一時間接了起來,“歐陽,怎麼樣了,王子季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