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扶你起來......娘呀,顧大娘,你......你膝蓋流了好多血。”
“她嬸子,我,我站不起來,我一點站不起來。”
簫譽不落聲色的丟掉手里沒用完的石子,偏頭朝蘇落道:“蘇兄弟,咱們可不做背后嚼人舌根的人,要遭報應的,你看老天爺都收拾她。”
剛剛顧婆子說那些話的時候,蘇落只覺得膩煩,她不想聽到和鎮寧侯府有關的任何事,但心里其實也沒有太多的憤怒。
既然離開了,她就算是放下了。
別人的嘴她又捂不住,沒必要因為這個影響自己的新生活。
但現在見那婆子摔倒,她還是忍不住幸災樂禍了一下,同時有點小惡毒的想,你腿廢掉才好呢,誰讓你罵我。
彎了眉眼點點頭,蘇落看著簫譽,“是。”
她笑的時候嘴角有個小梨渦,簫譽垂眼看著她,忽然想伸手在那小梨渦戳一下。
京都。
鎮寧侯府。
陳珩眼底帶著紅血絲,他急躁又不安的拍著桌子。
“找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有,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從那日上午蘇落消失不見陳珩就派人四處去找,可找了這麼久,一點蹤跡沒有發現。
陳珩的親隨金寶立在最前面,覷著陳珩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爺,蘇小姐在暗,咱們在明,她要真不想讓咱們找到,這......確實不太好找。”
陳珩沉著臉,看著他,微蜷的手指因為他一句她不想讓找到而猛地收緊。
“她是瘋了嗎不想讓我找到,就算是她要賭氣,總該為子慕考慮考慮,不是說查到她帶著子慕去過御春堂?好好的孩子都被她拖累病了,她還要鬧什麼,鬧脾氣也該有個分寸,她連家都沒有,就帶著子慕在外面活受罪嗎!”
金寶眼底閃過一抹錯愕,“爺,蘇小姐帶著小少爺從府里離開的時候,小少爺就病著呢,病了好幾日了。”
陳珩滿面的怒氣一瞬間僵在臉上。
他抬眼,震驚的看著金寶,“什麼?”
金寶嘆了口氣,“子慕少爺燒了好幾日不見好,蘇小姐離開那日,還來這邊求世子爺請御醫,您不記得了?”
陳珩僵著半面身子坐在那里,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求我請御醫?”
那天下午,他根本就不在府里。
難道就沒人告訴她,他不在嗎?
她在門前求了半天得不到回應......陳珩忽的不敢繼續想下去,只覺得心口又空又疼。
正說話,書房大門被人敲響,緊跟著書房大門一開,裹著一股凌冽寒風,進來一個隨從。
“爺,找到了,人在春溪鎮。”
第12章 懷里
陳珩那灌滿了冷刺的心很輕的顫了一下,他裹滿憤懣的眼睛瞬間帶了亮光,看向來人,不自覺的連呼吸都屏住。
“那人叫徐行,現在在春溪鎮的回春藥堂做坐堂大夫,咱們的人已經在春溪鎮盯著他了,侯爺的意思是,讓世子爺親自去請一趟。”
陳珩心臟就像是讓人攥了一把,然后掏空。
他眼中的光亮急速的黯淡下去,手指攥拳,攥的緊緊的,半晌,呼出一口氣,扯得五臟六腑發疼,“是......找到那個配藥的大夫了?”
從年前太醫院就在配一味丸藥。但是方子調整來調整去怎麼都不對,后來是太醫院的院使提了一句,說民間有個會配這方子的大夫。
鎮寧侯府作為老牌世家,掌控著許多地方的藥堂,一旦這藥丸配出來,利潤極大。
陳珩最近一直在忙著找這大夫,現在有了消息,他卻生不出一丁點歡喜之意。
“收拾吧,明兒下了朝去一趟春溪鎮,順便把碼頭那邊的的人解決了。”隨意擺了擺手,陳珩一句話不想多說。
春溪鎮。
蘇落的生意一開張便紅火起來。
下水便宜,十文錢買一桶,一桶能做二十碗的量,每碗蘇落賣八文錢。
這個價格可買不到別的葷腥,卻能買到滿滿一碗帶著肉香味的鹵下水,下水腌臜,但架不住蘇落做的味美。
隔壁米醋張家的大叔每天去碼頭做苦力,知道碼頭那邊的工友都是窮苦人,吃的不好,他既是吃到了味美又便宜的鹵下水,自然是要介紹給工友飽飽口福。
蘇落和老張叔說定,今兒暮色時分送一桶下水到碼頭那邊。
春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子,一面往桶里盛做好的鹵下水一面道:“一上午咱們就賣了一桶的量,這就是一百六十文錢,刨除成本,差不多凈賺一百四十五文。若是這一桶再都賣了,咱們一天就能賺二百九十文。”
這個錢,春杏可是從來沒敢想的。
“咱們以后都不用動那些玉佩金簪,光是咱們賺的錢,就夠咱們用了,攢攢錢明年咱們就能買一處小院子。”
春杏干勁十足,笑的眼睛都快沒了。
蘇落也高興,瞧著左右無人,壓著聲音笑道:“等子慕六歲就能送他去學堂,除掉他的日常開銷,還能給你攢嫁妝。”
春杏頓時紅了臉,瞪了蘇落一眼,“奴婢才不嫁人,奴婢就跟著小姐,跟著小姐吃香的喝辣的。”
倆人正說話,外面響起簫譽的聲音。
“裝好了嗎?裝好就出發了。”
送一桶鹵下水去碼頭,蘇落一方面自己提不動,另一方面,她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