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珩想要靠漲藥價威脅陛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應該是不可能了,他在碼頭行兇,咱們人贓并獲,陳珩想要脫困,這次怕是就得妥協,要麼藥價下調,要麼漕運這邊給霍開一道口子。”
簫譽食指微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沒那麼容易,你當那些世家是吃素的呢,這藥價他們不可能下調,一下調,動了多少人的利益,人都等著分紅呢,誰管老百姓死活。
至于漕運......漕運主控權不在鎮寧侯府,其他幾個世家是大頭。不過鎮寧侯府起了帶頭作用而已。”
平安頓時眼角一抽,“啊?那咱們不是白忙乎了?”
簫譽嗤笑,“怎麼能叫白忙乎呢,皇上既是要抓了陳珩,那陳珩吃些苦頭是必然的。
再者,珍妃必定會去求情,皇上到時候就能借題發揮,把四皇子給責罰一頓,同時抬一抬二皇子,你別忘了,二皇子的母家也是世家,這些年讓鎮寧侯府壓了一頭,都是皇子,誰還比誰金貴呢......”
平安立刻明白過來,“爺的意思是,讓他們內訌?可人家萬一不上當呢?”
簫譽道:“那就看皇上的本事了,咱們該做的已經給他做了,能不能內訌成就看他了。陳珩為什麼抓徐行,查出來了嗎?”
平安立刻道:“查出來了,太醫院要配個什麼藥方子,院使大人提了徐行,這次陳珩來春溪鎮,原本就是奔著徐行來的。”
藥方子?
簫譽搓了搓指腹,朝床榻上看過去,“把他弄醒吧。”
平安哎了一聲,卻沒動。
簫譽挑眉,偏頭看他,“怎麼?”
平安就道:“那個,蘇姑娘她爹那事兒是真的?王爺一早就知道了?”
鎮寧侯用來領乾州瘟疫大功的事。
簫譽嗤笑,“我怎麼知道真的假的,不過是讓人信口胡謅詐一詐陳珩,沒想到他們還真不干凈,隨便一詐就是真的。”
只可惜,讓蘇落結結實實難受了一次。
平安頓時一笑,“陳珩若是知道今兒是王爺詐他,估計能氣死。”
“氣死才好呢,免得禍害遺千年。”
徐行見過簫譽,簫譽就沒露臉,拿著蘇子慕的大字躲到了隔壁屋去,平安等簫譽一走,過去將床榻上的徐行弄醒。
徐行讓敲暈前正要坡口大罵陳珩,當時沒罵出去,現在人一醒來,還沒醒清楚呢,就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抬手指了平安鼻子大罵,“背信棄義的卑劣小人,你們要遭天打雷劈的,你......”
沒罵完,瞧清楚了,眼前的人不是陳珩,徐行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平安好笑道:“不罵了?”
徐行警惕的看著他,“你是誰?”
說完,掃了一眼四下,見是一處簡陋的居室,一時間不明白自己身處何地。
平安將自己的牌子往徐行身上一扔,“我是南淮王跟前的隨從,領御前侍衛的差事,不過不在宮中當值罷了,此番奉命來春溪鎮查碼頭一案,恰好遇上你被陳珩抓了,順手給你救下來了。”
徐行拿著那玄色腰牌翻來覆去看了看,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真是假。
“哦,對了,今兒一早你收到的字條,我寫的。”
徐行驟然一愣,抬了眼皮看向面前的人。
平安也不多說話,轉頭在旁邊桌上抓了毛筆,刷刷幾下落筆,寫了一行字,寫罷,將那宣紙上的墨跡象征性的隨口吹了一下,把紙遞給徐行。
那字,那字跡,和他早上收到的,一模一樣。
徐行皺眉看著平安,“你為什麼要提醒我?”
徐行笑道:“當今世家把控醫藥,你是陳珩盯上的人,自然也就是我們要找的人,陳珩找你是為了給太醫院做一味藥,這藥做出來怕是全國的藥價又要動一動。
我替皇上辦事,自然不能讓他得逞,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至于為什麼寫字條提醒你,那自然是因為昨天晚上我跟蹤陳珩的時候。湊巧聽到你們的對話,也湊巧我知道蘇姑娘為什麼離京,不想讓你被陳珩騙走,所以提醒你。
還有問題嗎?”
平安把他問的沒問的,都給他解答了。
徐行捏著那腰牌,嘴巴半張,愣了一瞬,“太醫院要我去做一味藥?什麼藥?”
平安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徐大夫自己想想,你有什麼過人之處麼?你有的,別人沒有的那種,嗯......你是太醫院院使點名要的人。”
徐行正疑惑,他一個醫術平平的郎中,能有什麼過人之處。
猛地聽到最后一句,眼底帶上震驚,“太醫院院使?鄒鶴?”
平安見他有了想法,抱臂斜靠在方桌上,點頭,“嗯,想起什麼了嗎?”
徐行看著平安,“我怎麼相信你?”
平安頓時笑起來,“你怎麼相信我?你不相信我,現在已經被陳珩抓了上京了。”
第24章 聲音
徐行盯著平安看。
平安坦坦蕩蕩站在那里,任由他看,跟著簫譽時間久了,平安身上也帶著簫譽那股浪蕩勁兒,站在那里沒有一點君子風范。
不過南淮王名聲不好倒是不少人都知道。
徐行天人交接了半天,估麼也察覺出自己的處境。
要麼上南淮王的船,要麼上陳珩的船,要麼死。
小老百姓哪有什麼選擇的權利,被權貴盯上了,就注定沒有能力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