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譽這話一出,鎮寧侯頓時臉色大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簫譽冷嗤,“我什麼意思侯爺明白的很,太醫院上下為侯爺馬首是瞻,你說這藥是給人吃的,這藥就是給人吃的,你說這藥是給狗吃的,這藥就是給狗吃的,陛下自從去年年底身子不大爽利,到現在一直不好,難道我這話不該說?”
刑部尚書:......
該說是該說,但是怎麼聽得那麼別扭呢?
什麼叫給狗吃的?
這比喻用的當真合適?
皇上現在哪有心思琢磨這話合適不合適。
當帝王的,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就是被人暗殺。
他這病,的確是從去年年底到現在一直纏綿不好,反反復復,吃了多少藥,總不見輕,這個天氣了,稍微吹點風都受不住。
之前皇上從未往別的方向去想。畢竟他的用藥,一直是太醫院那幾位老太醫管著,那幾位老太醫當年都是從他府里出去的,可靠的很。
可現在簫譽這話一說,皇上心中卻泛起嘀咕。
那幾個老太醫,當真還可靠嗎?
簫譽覷著皇上的面色,道:“其實陛下的用藥,想要檢驗,說難不難,說簡單也簡單。如果陛下不想用外面的大夫,就太醫院自有的大夫也不是不行。
只要派人將太醫院全部大夫集中召集過來。然后單獨看管,單獨傳召,單獨問話,聽一聽每位太醫的看法,這藥方子到底有沒有問題,也就查出來了。”
鎮寧侯正要開口,皇上一聲「去傳!」打斷了他。
鎮寧侯立刻惶恐道:“陛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從未有過要害陛下的心,今日之事,分明就是南淮王公報私仇,為了蘇落要置我鎮寧侯府于死地。”
簫譽冷笑,“不作死,哪來的死地,閻王還沒勾魂兒呢我哪來的本事至你于死地。侯爺就算是心虛,也不至于就口不擇言吧。
現在太醫們還沒來,侯爺要不然先閉嘴一會兒?
不然,說多錯多,一會兒想要磕頭求饒都不知道先為哪句話求饒了。”
簫譽一張嘴向來不饒人,這也是皇上為什麼愿意用簫譽的原因,用他,能讓簫譽去牽制那些世家老匹夫。
可簫譽當真老老實實肯聽他的話?
皇上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才想讓鎮寧侯府和簫譽彼此抗衡牽制。
原本他存的是作壁上觀的心,這哪能想到,作壁上觀還沒且觀呢,火燒到自己身上了。
第111章 不均
內侍總管將傳召而來的太醫們逐一宣入御書房。
除了平日里給皇上瞧病的那三位外,余下的人,魚貫給皇上診脈。
皇上只說,從坊間得了一個方子,說是對癥他的病癥,讓前來的太醫一一看過他現在正在服用的藥方。
帝王的脈案向來都是絕對的機密。除了素日請脈的大夫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皇上平時用什麼方子的藥。
結果,有一半以上的太醫說,這方子著實中庸,吃了無害,不吃也可,但是藥三分毒。若是不對癥不吃也罷,免得傷了脾胃。
另外一半則說,這方子補得有些過頭了,容易掏空內里。
諾大一個太醫院,竟然沒有一個太醫說著方子可用的。
皇上的臉色隨著一茬一茬的太醫進來又離開而一層一層的陰寒下來。
簫譽和刑部尚書揭發鎮寧侯府這些年為了搜刮民脂民膏而干下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皇上聽了都沒有真正的動多大的怒火,現在卻是怒從心起,在滔天的怒火刺激下,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來人!將那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朕帶上來!”
自從帶來就被單獨關押的三個太醫,被御書房的小內侍帶上前。
皇上不等這三人跪下行禮便抄起手邊的硯臺毛筆劈頭蓋臉朝那三人砸了過去,“混賬東西!枉顧朕對你們的信任,你們就是這樣給朕瞧病診脈開藥調理的?”
太醫院上下全部被帶進宮,這三個太醫就隱約心頭升起不安。
此時皇上怒火滔天的質問,他們三個頓時面若草灰。
“陛下明察,臣等是經過仔細推敲才為陛下開出這個藥方的。”
“是啊陛下,陛下息怒,如今陛下龍體欠安,最忌諱的就是大喜大悲大怒大嗔,大怒傷身。”
“陛下的身體向來由臣等三個照料,也許這方子外人看來是不妥。但是臣等了解陛下的身體,這是針對陛下以往的各種病癥,開出來的最適合陛下......”
不等這位太醫說完,簫譽抬腳朝他肩頭一腳踹了過去。
簫譽用的力氣大,那太醫差點讓簫譽一腳踹的飛起來,砰的跌在地上,他捂著肩膀一臉痛苦。
簫譽冷笑,“全太醫院上下這麼多人都覺得這方子不行,偏偏你們三個覺得這方子可行?本王看,不動點真格的,你們還當真以為巧言詭辯能勝天呢!”
說著,簫譽彎腰從靴子里抽出一根銀針,兩步上前,一把抓起那太醫的手指,朝著他指甲縫里便將那銀針刺入進去。
“啊-”
那太醫怎麼經得住這份疼,登時慘叫。
鎮寧侯立刻呵斥,“南淮王當這里是什麼地方,御前你也如此逞兇?這三位太醫有沒有問題有什麼問題,自然有刑部和大理寺來查,南淮王這是干什麼?又要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