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我們拿下縣衙又不是要殺了他們。”
“不錯!”
蘇落的話立刻得到其他幾個隨從的迎合。
“只是京都發來這樣的消息,那就意味著王爺在京都暴露了,楊廷和也未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只怕那邊......麻煩不小。”
這話讓蘇落心里想被針扎了一樣。
她怕的要命,慌的要死,現在卻也只能咬緊牙關,學著簫譽素日的從容,揚起下顎,道:“那我們就更要拿下碣石縣,作為迎接王爺的據點。而不是讓王爺解決了京都的麻煩再千里奔襲直奔祁北。”
碣石縣三面環海,一面靠陸。
拿下碣石縣縣衙或許容易,但是守住卻未必容易。
一旦對方從海上進攻,他們怕是難以抵擋。
“我們拿下碣石縣,按照目前我們的兵力和縣衙的兵力,其實是毫無懸念的。但是就怕激怒百姓,我們需要一個順理成章的過程,并且快準狠。”皮膚微黑的隨從道。
蘇落感覺自己這輩子,腦子就沒轉的像現在這樣快過。
“如今長公主病著,需要紅花,不如我們放出消息,就說長公主殿下病危,急需紅花鹿茸一類藥材救命,否則熬不過今夜?
縣衙若是收到京都要捉拿我們的消息,必定不會送藥,他最合理的做法就是順水推舟。
我們可以趁機搜一下某個藥鋪,碣石縣也有世家的藥鋪,這藥鋪里必定有上好的紅花和鹿茸。
我們拿這個做切入點,應該能引發百姓的共鳴,然后順勢推翻碣石縣縣令,如何?”
蘇落的臨危不亂其實已經讓簫譽的這些隨從高看一眼。
簫譽尊重蘇落,他的隨從們自然也不會輕視,只是畢竟一個沒有經歷過風浪的弱女子,在這樣的場合下,沒有被嚇得六神無主已經算不錯。
現在竟然提出了頗為合理的意見。
意見可行,幾人商議一番定出最終方案便開始執行。
這邊蘇落商議定,才從禪房出來,迎面遇上灰頭土臉的春杏。
“王妃,奴婢跑遍了全城的藥堂,沒有一家有像樣點的紅花的,全都是賣這種碎渣的。”
春杏拿出一個小紙包,里面包著一些紅花的碎渣,最大的可能也就是手指肚那麼大的花瓣碎片。
“這入藥的藥效能好到哪去呢!”
春杏要急死了。
蘇落道:“藥堂沒有,縣衙一定有,你去叫玉珠,讓她不要忙乎了,隨我去縣衙。”
碣石縣衙。
縣令一籌莫展焦灼萬分的在書房當地來回徘徊,“這可如何是好,如果他們要突然啟程離開,我這到底追還是不追。
我們縣衙一共一千多衙役,拿去追他們,那就等于是拿去祭天,有去無回。
要是眼睜睜放他們走,到時候這罪過論下來,我就是一個瀆職。”
縣令要急瘋了。
“皇上也是,要捉拿他們,怎麼不派兵來呢,我一個縣衙怎麼可能抓得住他們!你送出去的信到底靠譜不靠譜?”
縣令對面,站著師爺。
師爺一抹八字小胡子,擠著一雙三角小眼笑道:“大人放心,絕對靠譜,隔壁的東郊縣縣令的夫人是徐國公府夫人的娘家外甥女,徐國公府落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都是南淮王害的,這是血海深仇,東郊縣是有駐兵的。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了,不出意外,天黑之前就能抵達。
咱們只需要在天黑之前拖延住他們不走就行。
卑職派人去北濟寺那邊打探了,只要他們有離開的動靜,會立刻回來回稟的,大人放心,這眼瞧著就天黑了。”
“萬一東郊的縣令不愿意出兵呢?那位畢竟是長公主,皇上現在說要捉拿。但萬一回去了,人家姐弟倆又一團和睦了。到時候誰抓的誰倒霉,他若是有這一層顧慮,怕是就不會來幫忙。”
“怎麼能叫是幫忙呢?陛下能給咱們下令,未必不會給他們下令,卑職瞧著,這次陛下應該就是動了絕對的殺心。
那長公主帶著南淮王妃說是來北濟寺祈福,可大人也瞧見了,他們帶了多少人,那哪像是祈福的樣子,倒像是逃離京都的樣子。”
正說話,外面傳來回稟,“大人,南淮王妃來了,要見您。”
像蘇落這種娘家沒有根基的,縣令不把她放在眼里,擺擺手,“讓夫人應承她!”
隨從回稟,“王妃是一路從北濟寺哭著出來的,從北濟寺連走帶跑一路哭著來的咱們縣衙,外面不少百姓都圍觀呢。”
縣令一愣,“圍觀?圍觀什麼?她哭什麼?”
“說是長公主殿下得了急癥,急需紅花和鹿茸救命。但是遍縣城都買不到像樣的紅花,長公主可能撐不了一兩個時辰了,來和咱們要藥呢!”
縣令一臉震驚,“不是說,只是心血不足昏了過去?怎麼一會兒工夫就成了急癥?可是屬實?”
隨從道:“卑職去北濟寺悄悄打探了一圈,那邊的確是幾個隨行的太醫大夫都忙作一團,話里話外聽著,是不大好了的樣子。”
師爺立刻道:“大人,這是咱們的機會啊。”
“機會?”
“大人您想,長公主若是在這里病逝,那一時半刻他們肯定不會離開咱們縣城,咱們都不用等東郊縣的幫忙了,只說北濟寺條件不好,把人接進縣衙,這人一來了,還不是任由大人轄制!她有再多的護衛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