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不對。”
明檀乖巧認錯,笑著說:“沒事就好,嫂嫂可別哭了。”
錢氏高興地用衣袖擦了擦臉。
明清旭唇角緊緊抿著,看著明檀的眼神既充滿了擔憂,又顯得不悅,走到明檀跟前訓斥道:“再次再敢不聲不吭自己亂跑,你看我打不打斷你的腿。”
“爹!人家剛回來,你就別嚇我。”
明檀笑著攙扶住明清旭的手臂,緩聲道:“你家寶貝女兒這麼漂亮,你真舍得打斷腿?”
“你!不知悔改!”
明清旭點了點明檀的額頭,怒火倒是消下去了一半。
“父親,坐下歇會吧。”
明霄開口,明清旭便坐了下來,旁邊差役們疾步匆匆,錢氏慌忙將明檀也拉了過來。
“幸好劉副將派人找來了青州營軍。不然這個小蝦嶺當真要變成人間煉獄了。”
明霄回想起之前的畫面,手握成拳,忍著怒氣冷笑一聲,“還真看得起我們,堂堂一國皇帝,竟然勾結山匪行兇,說出去也不怕貽笑大方。”
“霄哥!”
錢氏忙握住明霄的手。
明清旭側臉看過來,冷聲道:“不該說的話就憋在肚子里,要是讓旁人聽見,豈非又要惹來殺身之禍?”
“就算什麼也不說,也已經惹來殺身之禍。”
明檀坐到明清旭旁邊,安撫道:“大哥也是心寒罷了,父親不必生氣,青州不比盛京,往后咱們行事須得更加謹慎。”
“最該謹慎的人就是你。”
明清旭摸了摸明檀的頭,嘆了口氣繼續道:“我還是那句話,人多力量大。等到了青州之后,你們都給我老實在家待著,二房三房也算是受我們連累,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往后一家人還是要互相扶持的。”
“……”
明檀和錢氏對視一眼,紛紛表示不屑。
不過這種關頭,她們也懶得說什麼喪氣話。
畢竟在明檀看來,如今侯府潑天的富貴沒有了,在蠻荒之地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負擔,二房三房可不是那種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人,明清旭會心軟,他們可不會。
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明清旭總有一天會看清二房的真面目,眼見為實,比明檀說一百句話都管用。
劉亭面色凝重的做完人數清點,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尸體,惴惴不安到了極點。
好在青州營軍答應護送他們到達目的地。
剛經歷了生死一劫,犯人們的情緒都頗為激動,很多人要求連夜趕路,盡快離開布滿血腥氣息的小蝦嶺。
劉亭還得寫一份奏報,快馬加鞭送回盛京。所以只能提前趕路,等到了青州之后,再行安頓。
重振旗鼓之后,青州營軍帶領著流放犯人們匆匆離開了小蝦嶺。
沒過多久,早已在暗處窺探多時的黑影,終于按捺不住,從坡上緩緩走了下來。
“將軍,屬下剛才已經查看過尸體,這些人全都被一種不知名兵器擊中要害而死,一擊斃命,下手既準又狠,屬下才疏學淺,實在看不出此人的路數。”
說話之人,身穿灰色長袍,態度恭謹。
他的前方站著一道更加挺拔的身影,面若冠玉,眉眼冷沉,寬肩窄腰,身上的黑色衣袍,將他的側臉襯托的愈發冷冽。
男人蹲下身面無表情的翻看地上的尸體,半晌冷哼一聲,“這世上竟有比火銃更加精良的兵器。”
話音落下,身后的隨從滿眼震驚,“將軍……此人莫非也是軍中之人?”
“很難說。”
單宇緩緩站起身,隨從隨即遞來趕緊的手帕,他低眉順眼,耐心的擦拭著手指,語調冰冷道:“承安侯府和鎮北侯府一南一北,護衛大周數十年,手下精兵強將無數,北疆又是那位的地盤,自然不會讓我們輕易得手。”
提到那位,隨從愈發震驚,竟流露出幾分膽怯之意。
單宇側目怒視,“怕什麼?如今鎮北侯府已經覆滅,他不過是一個流放蠻荒的勞役犯人,你至于想到他的名字就嚇成這樣?”
“屬下知錯!”
隨從立即抱拳,跪地認錯。
“查!一定要把這個藏在暗處的人給我揪出來!”
單宇將手帕隨意扔掉,轉身之際又丟下一句:“還有,匪窩那邊有人傳話,說山狗已死,兇手竟是個女人,臨走之前不僅燒了匪窩,盜走金庫,還囂張的留下名號,什麼你奶奶的螺旋腿,你要是連個女人也抓不到,就提頭來見吧。”
“啊嘁!啊嘁!”
走在路上,明檀忽然打起了噴嚏,止都止不住,可把錢氏嚇壞了。
錢氏擔憂道:“如今到了冬月,天氣越來越冷,莫非是著涼了?”
明檀揉揉鼻尖,隨口道:“我看是有人在背地里咒我。”
話音落下,不遠處的明曉蓮忽然一個激靈。
她她她……怎麼會知道?
明檀側目看過去,只見明曉蓮像只倉鼠似的,瞪著圓圓的眼睛,立即把腦袋縮了回去。
明檀:“……”
有意思哈。
“你怎麼回事?”
崔氏注意到自家女兒的動靜,恨鐵不成鋼道:“之前你還天不怕地不怕的,最近看到明檀那丫頭怎麼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我真是倒霉催的,攤上你爹這麼個廢物,又攤上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
“你,你知道什麼?”
明曉蓮瞪了崔氏一眼,“我是看明檀不順眼,可我也得保命不是?我如今算是看清了,明檀那野丫頭就不是個正經人,我……我才懶得跟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