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接過荷包,“好,我會轉交的。”
此處不宜久留,葛小天也不能停留太長時間,把荷包交給明檀之后,他便騎著快馬匆匆離開了。
明檀去到驛站的時候,二房的人霸占著餐桌,幾乎已經將飯菜一掃而空。
害的錢氏舟車勞頓,還得陪上笑臉問驛站的管事借廚房煮面。
初來乍到,明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代表著明家的臉面,旁人可能不知道他們大房二房的爭端,只會覺得明家的人貪得無厭,討人嫌!
明檀裝著心事,懶得跟他們計較,自顧自吃了碗清湯面填了填肚子,便各自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青州不毛之地,來往驛站的人很少,夜晚靜悄悄的,連蟲鳴狗吠都很少聽見。
明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總覺得心里不安定。
如果來人真的是單宇,憑借劉亭之前對他的態度,只怕單宇問起山匪侵襲前的事情,劉亭必然會一五一十的相告。
當時明檀插諢打科讓劉亭早做準備,防備山匪偷襲,這樁事若是被單宇聽了去,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若真是這樣,麻煩可不小。
想到這里,明檀不論如何也坐不住了,她得去盯一盯情況。
第21章 神射手
青州營駐扎在城外,距離此處并不遠。
葛小天說過劉亭就是被叫去青州營問話了。所以她如果能夠找到劉亭,必然就能找到單宇。
明檀從空間內尋了身方便行動的黑衣,悄悄翻墻而出。
要不是怕引擎聲太過容易暴露,她很想把裝進空間內吃灰的法拉利開出來散散味兒。
眼下走在寬闊無人的街道,明檀只能掏出輪滑鞋穿在腳上,反正比走路快得多。
剛要起范,前方忽然傳來一聲馬嘯。
害怕被發現,明檀慌不擇路,趕緊溜進了旁邊的窄巷中,暗暗窺探。
男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昂藏七尺,氣度不凡,一身凜冽黑衣,將他的眉眼襯托的如同冬日霜雪一般,俊美冷寂。
旁邊亦步亦趨之人,身形分外眼熟,明檀定睛一看,略顯驚訝。
那不是劉亭嗎?
所以旁邊那個男人就是單宇?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不過端著一張冰塊臉,又不干好事,明檀越看越覺得厭煩。
他們怎麼會到這里來?
思緒之間,前方之人已然下馬,驛站的管事精神抖擻的出來迎接,劉亭規規矩矩的跟在身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驛站。
明檀看了眼自己腳下的輪滑鞋。
得,白穿了。
不過眼下倒是更加方便她行動了。
明檀等著人全都進去之后,才悄悄溜到另一邊,三下五除二翻墻進院,不近不遠的跟上了劉亭等人的腳步。
夜風颯颯,已經有了刺骨的寒意。
明檀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見劉亭等人進了一處房間,她則拿出工具攀爬上樹,繞到了房頂,小心翼翼的匍匐在上頭,準備聽墻角。
掀開瓦磚一角。
“劉副將,這次多虧你們警醒,提早感知到山匪的動向,把損失降到最低。不然本將軍當真是無顏面對陛下的重托,剿匪多年,竟還出了如此紕漏,實在慚愧。”
單宇面無表情的坐在案臺后,哪里有半分愧疚之意?
劉副將戰戰兢兢,跪地低聲道:“實在是下官無能,沒有抵抗住悍匪侵襲,才導致死傷慘重,下官已經寫好了請罪折子,明日便快馬加鞭送回盛京,請將軍恕罪。”
“本將軍說你有功,你便是有功。”
單宇抬抬手,朝隨從遞了個眼神。
隨從會意,走到劉亭跟前,將他扶了起來,笑著說:“咱們將軍是天底下最賞罰分明之人,劉副將只管認真答話,其余的事情,什麼都不用操心。”
劉亭汗顏,腿肚子忍不住打轉,強撐著站起身,惴惴不安道:“將軍想問什麼?”
“聽說山匪侵襲之前,劉副將早有防備,本將軍想問,當時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或者有沒有什麼可疑之人出現?”
單宇問的話不經心,眸光卻銳利無比,緊緊盯著劉亭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可疑之人?”
劉亭思忖著重復。
房頂之上的明檀,心都差點提到嗓子眼了。
緊接著劉亭繼續道:“沒有啊,一路走來都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差役輪番守夜,都是尋常事,誰知道就在小蝦嶺出了事。”
言語中充滿懊悔。
單宇掀了掀眼皮,又淡聲道:“是嗎?那些山匪都是怎麼死的,劉副將還記得嗎?”
明檀的心又跟著咯噔了一下。
劉副將抬起頭,眼中同樣充滿了困惑,“當時山匪暴亂,見人就砍,對方下手狠,人又多,下官無奈只能帶著犯人們讓山林里逃,后來聽著山坳沒了動靜,出來一看,才發現那些山匪都死了!我們也沒來得及查看,便四處尋找逃散的犯人,好在有青州營軍幫忙,清點完之后連夜出發,這才沒有出大亂子。”
單宇冷聲道:“這麼說你也不知道當時山坳中發生了什麼事?”
“下官知罪!”
劉亭「撲通」一聲又跪倒在地,抖如篩糠,“下官……下官無能,實在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