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作為真正的霍太太,卻感覺到自己仿佛才是那個小丑一樣,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包括霍淵。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難道他今天喊她過來就是要耍她一番嗎?
她看著霍淵,然而霍淵卻在幫假有有擋酒。
所有人在鬧著笑著,錢有有卻覺得所有人都似乎是在笑話她的愚蠢和膽怯。
被奪走身份,她到現在都沒有敢去和霍淵真正的對峙。
連問一句,她都沒有勇氣。
活該被嘲笑。
錢有有的眼睛紅了又紅,終于,她再也忍不住,倉皇的擠出人群,逃跑了。
“妹妹,如果想通了可以再回來找我,我叫陳浩東。”黃毛沖著她離開的方向喊道。
霍淵看了一眼身邊一直溫柔的笑的假有有,說道:“我出去一下。”
假有有卻難得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這里都是你的同學,你難道要將所有人丟下嗎?”
霍淵此時面色淡然,心里卻早就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沒想到錢有有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他今晚的聚會。沒有一個同學是省油的燈,也沒有一個是手腳干凈的好人,所有人稱呼他們這個班為京都出了名的號稱叫做八旗子弟,也是一群貴族中的貴族,
然而,霍淵終究還是離開了,追了出去。
假有有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的變化。因為帶著硅膠面具,所以什麼都表現不出。
然而她的拳頭卻鉆成了一團。
同學們又因為她是霍太太的關系,一個又一個上來敬酒。
假有有只覺得心煩意亂,面對著一杯又一杯敬過來的酒,她只覺得煩躁務必,想都沒想將對面的酒杯打飯在地上。
同學卻不滿意了,指著假有有的臉說道:“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
假有有剛想解釋,臉上的面具卻繃不住開了。
那個女同學眼疾手快,一把掀開了她的硅膠面具,瞬間所有人都在喊:“霍太太是假的,原來她冒名頂替別人的身份,大新聞啊。”
假有有嚇得捂著自己的臉,不知所措。
秦九認出了冰糖的身份,他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怎麼是你?”
冰糖渾身都在顫抖,她咬了咬牙說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秦九哥哥,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你幫我,幫我這一次不要讓他們揭穿我的身份,我只想留在霍淵的身邊,滿足姐姐生前的愿望好不好?”
秦九眉頭緊皺。
他不知道為什麼冰糖會帶著錢有有的面具。但是他卻是不喜歡真正的錢有有。
“你讓我怎麼幫你?這個包間現在將近一百多個人,我難道還能一個一個的讓他們閉嘴嗎?”
冰糖見到秦九為難,她索性冷了一正臉,猛地將秦九推開,秦九一時沒準備,竟然倒退了一步。
原本柔弱的冰糖,什麼時候這樣的暴力了?
“我告訴你們,我不是假的,我就是霍太太,是霍淵讓我帶著面具生活的,我沒有撒謊。”
然而沒有人相信她的話,只在那里嘲諷的說著她,想要以假亂真,飛上枝頭變鳳凰。
錢有有,全都是因為她。
若不是她,她今天晚上絕對是風光無限的霍太太,又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揭穿身份?
然而她卻忘記了,通知真正的錢有有來赴約的,正是她自己。
她想要讓錢有有看到霍淵的另一面,不為人知的一面。
然而她卻沒想到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計劃趕不上變化。
沒錯,直到顧煙就是錢有有的,假有有冰糖,也是其中之一。
她知道霍淵最近和錢有有頻繁來往之后,她才設了今天這個局。
然而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錢有有,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奪走了我霍太太的位置,我要你死。
像她這樣的人,自私自利,永遠只會覺得是別人欠了她。殊不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嘩眾取寵。
霍淵找到跑出去的錢有有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馬路上。
此時下了大雪,她的鞋子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可是霍淵卻感覺她的身體,在顫抖著。
今天晚上的她,像極了一個可憐的小兔子,而他是罪魁禍首。
他不該追出來的,可是終究他的理智,被情感戰勝了。
最終他還是出來了。
他三兩步追了過去,在她的肩膀拍了拍,錢有有轉過頭看她,雪花好巧不巧落在了她長長密密的睫毛上,在路燈下,皚皚白雪的襯托下,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
他以為她會和他吵,和他鬧。
可是她什麼都沒做,甚至她半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她就像是一個不倒翁一樣,別人打她多厲害,她都會回到最開始的位置,永遠都不會發脾氣。
她的隱忍讓他的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像戀愛中的女孩子一樣,和自己吵鬧一番。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一直這樣委屈自己?
霍淵想不通,他寧可她發泄出來,甚至抽他兩個巴掌,他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