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站起來,就走過去伸手拿過他的外套。
“老爺回來了,這幾日是不是累壞了?”
顧向錫任由莫宜君接過他的外套,冷聲問:“這是怎麼回事?”他緊盯著一直低頭的何媽,怒不可遏:“你這個刁奴,這些年來我顧公館可有短了你吃的還是少了你喝的,你竟敢做出下毒的這種事情來!”
“老爺,您消消火,這件事也不能四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您剛回來,還不清楚情況,咱們坐下慢慢說嘛。”
莫宜君順著顧向錫的毛就捋,扶著他坐在主位上,滿臉都是溫柔的笑。
顧清笙看了織云一眼,她馬上會意,放下手上的粥,也湊過去顧向錫的身旁,軟著嗓子說道:“老爺,你不在這幾日,織云可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
織云牽起顧向錫的手,像沒骨頭一樣坐在他的雙腿上。
溫香軟玉在懷,顧向錫一時被迷得找不到南北。他攬著織云的腰,在她耳旁低聲道:“小妖精,今夜在房里等我。”
織云佯裝害羞的模樣,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
莫宜君在一旁氣得牙癢癢,清了清嗓子,主動提起何媽這件事:“老爺,何媽在這也跪了一個鐘了,咱們可不能因為福生的一面之詞就冤枉家里頭的老人呀!”
提到這件事,顧向錫頓時正色對織云說道:“你先坐過一旁去。”
這老奴差點斷了他榮華富貴的路,他倒要聽聽她是怎麼說的。
何媽接收到莫宜君給她的眼色,當即就嚎出聲來:
“老爺,冤枉啊,老奴和四小姐無冤無仇,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定是有誤會啊……”
“那你說說,你往四小姐的藥里添了什麼東西?”福生在一旁聽到她這麼不要臉的亂喊,實在忍不住反問。
“那、那就是治風寒的草藥罷了,不信大可叫醫生來查。”何媽理直氣壯,一點都不怕被查出來。
因為她下的本來就不是毒,醫生來了也只能查出那是治風寒的良藥,她只要抵死不認,還有太太保她,她沒什麼好怕的。
顧管家將整蠱湯藥和還未完全碾碎的草藥呈上來,并且解釋:“老爺、太太、幾位小姐,這是四小姐原本要喝的藥。旁邊這個草藥是何媽原本要放進去的,后面被福生攔下了。”
顧向錫看見那晚藥就頭疼,他也不認識這些草藥。于是,只能吩咐道:“把家庭醫生叫來。”
顧公館一直都有一位固定的家庭醫生,這位醫生是擅中醫的。因為顧向錫只信中醫,絕不會請西醫來給自己治病。
算起來,今年剛好是他來顧公館的第三年。
上一任家庭醫生不知道什麼原因沒交代一聲就消失了,顧向錫當時還挺生氣,找了很久才找到現在這個醫術精通的中醫。
“老爺,張醫生這幾天家中有事,請假了。”顧管家回道。
“那就馬上再去找個大夫過來驗驗!”
怎麼這麼巧,張醫生這幾天請假了?
面對顧向錫的惱怒,顧管家老成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他不離不緩地應了一聲「是」,便吩咐傭人去請大夫。
沒有人注意到,莫宜君聽到要去外面找大夫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唇角,像是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而顧清笙自顧向錫到家以后,一直都沉默地看著,一言不發,絲毫沒有插嘴的意思,任由顧向錫用他自己的方式去查。
尋常
顧管家的辦事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就請了個醫館的大夫過來。
那老大夫看著年近五十,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舊長衫,右肩上背著一個方方正正的醫藥箱。
約莫來得匆忙,干練地短發有幾分凌亂,進了門還在粗粗地喘著氣。
顧向錫對中醫是很敬重的,這些年他越爬越高,掌握在手里的權力和財富無不比之前做太傅的時候要好。
也因此,他更珍惜這條命,平時生個小病他都格外重視。
“老大夫,勞駕看看這草藥。”
老大夫緩過了那口氣,聞言點了點頭,朝顧向錫作了個輯,便放下肩上的醫藥箱。
他騰出手來檢驗案上的那蠱湯藥,隨后拿過草藥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所有人都等著大夫驗藥,沒人發出一絲聲音,整個大廳安靜極了。
大夫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大家眼里,他每做一個動作,跪在地上的何媽就跟著緊張一分。她神色凝重,呼吸也有幾分急促,手心還冒出了細汗。
大夫細細查看了一道,像是心中已經有了裁斷,便在一旁準備好的水盆中凈了手,才張嘴對顧向錫說道:“顧老爺,這湯藥無毒。”
“那草藥呢?”
何媽抬了抬頭,眼睛牢牢地看著案上的草藥,艱難地咽下口水,等那大夫回話。
老大夫又看了一眼那沒有完全被碾碎的草藥,十分肯定道:“草藥也無毒,并且這是治風寒的好藥。”
聽到「無毒」兩個字,何媽松了一口氣,徹底放下了心,還略帶挑釁地看了一眼福生。
“老爺,老奴都說是冤枉的呀,您也聽到大夫說的話了吧,老奴萬萬做不出毒害四小姐這種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