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能否附耳過來?”
易鶴亭眼底劃過一抹暗芒,隨即俯下身子,耐心地聽顧清笙講完,雙眼一沉,笑道:“顧四小姐真狠。”
懼她
顧清笙也不避諱,直言道:“沒了他那玩意兒,他才能安分不是嗎?”
那種被周盛逼得束手無策的感覺歷歷在目,只有徹底斷了他引以為傲的東西,他才懂得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她要周盛以后看見她就害怕。
不知是不是和易恒歡待久了,顧清笙竟然也生出了這種念頭。
只有讓敵人怕她、懼她,他們才會不敢輕易招惹自己,更不會對自己生出那種齷齪的心思。
易鶴亭吩咐了手下幾句,剛喘一口氣的周盛就被毫不留情地從地上拽起來,受傷的手掌黏在地板上,沒經過處理,就這麼一拽,硬生生的皮肉分離,痛得他快要暈過去,連嚎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記得處理干凈點。”
易鶴亭看著周盛被帶出去,不忘最后囑咐他的手下。
他又看向其他三個畏縮在地上的男人,問顧清笙說:“那這三個人呢?顧四小姐想怎麼處置他們?”
話音剛落,三個男人一齊看向顧清笙,一臉愁色:“小姐……我們錯了……我們真的不敢了,求你幫我們和二少求情,讓他饒了我們吧……”
林晚衣從顧清笙的懷中探出腦袋,一臉好奇地打量他們,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噌」地一下站起身:“你們這群王八蛋,灌我喝酒,又說清笙的壞話,還要封了我們林家的藥材鋪.......”
顧清笙見她搖搖晃晃的,根本站不穩身子,便上前扶著她的手臂:“好了晚衣,別再說了,我們得回家了......”
她說罷,看向易鶴亭那頭:“這些人隨二少處置吧,我先帶晚衣回去了。今夜的事情,多謝二少,改日我請二少去飯店吃飯。”
他們都是仗著周盛的氣焰才敢如此囂張,只要把周盛治理服帖了,他們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易鶴亭垂眼看著顧清笙,問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顧清笙并不想再麻煩他:“不必了,我直接出去叫個黃包車便好。”
易鶴亭看了一眼林晚衣,微微挑眉:“林小姐這個模樣,坐黃包車可不妥當。”
這時,林晚衣的手又開始不安分胡亂揮舞著,顧清笙輕聲哄著她,將她亂動的手按下來。
易鶴亭說的不無道理,林晚衣喝醉了。若是她一會兒招架不住,情況反而會更加糟糕。
她想了想,隨后唇角微掀:“這樣吧,勞煩二少幫忙給顧公館去個電話,讓人開車過來就好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派人開車過來接她們了。
舞廳的燈光太暗,易鶴亭生得又高,他整張臉都隱藏在陰影下,顧清笙瞧不見他的神情。
只見他點了點頭,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緩:“好,顧四小姐稍等,我這就吩咐人去電話。”
顧清笙松了一口氣,正想再說幾句道謝的話,懷中的林晚衣像打了雞血兒似的,一把揮開顧清笙,往人頭攢動的那邊跑去,嘴里還在嚷嚷:“我是來跳舞的,我要去跳舞......跳舞......”
顧清笙毫無防備,沒想到喝醉酒的人勁兒會這麼大,只感覺心口重重地跳了一下,身子的重心不穩,往后一仰,身體懸空,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突然,就在那一剎那,一雙強有力的手及時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并將她的身子扶正。
緊接著,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她頭頂傳來:“顧四小姐,你沒摔著吧?”
顧清笙借著易鶴亭的力道站穩了身子,迅速拉開與他的距離,方才的訝然逐漸褪去,小臉上滿是鎮定:“我沒事,晚衣喝醉了,在舞廳里頭亂跑的話很是危險,我得去找她回來。”
她往人群中看去,哪里還有林晚衣的身影。
舞廳里頭魚龍混雜,像周盛這種紈绔子弟不知有多少,她又是個醉了酒的......
顧清笙不敢繼續想下去,她朝易鶴亭點點頭,便循著剛才林晚衣離開的方向找了過去。
易鶴亭手心的溫熱正在逐漸消散,心底莫名浮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燥熱。
他從未和女子離得這般近,原來女孩兒纖腰這般柔軟,和他們都不一樣......
他眼波流轉,將情緒都深藏于心。
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公子哥,慢條斯理地說道:“今天算你們幾個運氣好,若是下回再讓我聽到你們在詆毀我大哥和顧四小姐的話.......”他突然古怪的笑了笑:“周盛的下場,就是你們所有人的下場。”
顧清笙先前同他說,她想直接將周盛的子孫根廢了。
乍一聽,他是有幾分驚訝,但細細想來,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周盛仗勢欺人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讓他吃點苦頭了。
他自會做得天衣無縫,叫人查不到他頭上來的。
那幾個公子哥嚇得直點頭:“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多謝二少。”
易鶴亭漠然置之,示意手下去幫襯顧清笙。
......
舞廳太大,人又多。
林晚衣混進人群之后怎麼都找不到。
突然之間,舞廳的燈光全黑了下來,音樂聲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