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五秒鐘又重新亮了起來。
這次的燈光耀眼,與先前昏暗的風格完全不同。
隨著舞廳內的音樂響起,舞女們紛紛走向舞池中央。
顧清笙放眼看去,舞女們站成蜿蜒的一長排,在左右兩頭還有散落的幾小排,在她們的身后,有一衣著打扮皆與其他舞女不同的女子,巧妙地讓旗袍使自己的身材曲線畢露,踩著高跟鞋緩緩走上前去。
她就像電影明星那樣美麗與高貴,巴掌大的小臉化上了精致的濃妝,姿態柔媚,頗有勾魂攝魄之態,腮邊兩縷發絲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擺動,有幾分誘人的風情。
“天啊,是阮小蔓,阮小蔓出來唱歌了?”
“今兒個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呀?”
“她也太美了吧.......”
“這趟來得值啊,竟然能聽到阮小蔓的歌喉兒.......”
周遭的客人一看見阮小蔓,紛紛驚呼出聲,甚至有些男人還吹起了口哨,場面一下就沸騰起來。
阮小蔓好整以暇地看著下頭為她沸騰的男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她嫣紅的嘴唇微微張開,嗓音婉轉動聽:“現在就由小蔓為大家獻上一首《玫瑰花》,希望大家喜歡。”
音樂切換得極快,一下就換上了阮小蔓需要的伴奏。
包間
顧清笙沒什麼心思聽阮小蔓唱歌,也不想知道她是什麼人。
她借著舞廳明亮的光,四下找尋林晚衣的身影。
直到阮小蔓唱了半首歌,顧清笙才在人群中看見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林晚衣在不遠處跟隨音樂聲扭動身子,見她無事,顧清笙頓時松了一口氣。
她快步朝那頭走過去,朝林晚衣揮動手掌,口中輕喚:“晚衣......”
她擠開人群,眼里只看見林晚衣的身影,眼看著還有幾步距離就到了,林晚衣好似察覺到顧清笙是來「抓」她的,撒腿就跑了。
顧清笙:“.......”
她在這兒就算喝醉酒了也還挺如魚得水的。
她追著林晚衣一路走,見她的身影上了二樓,不由得生出一抹無力來。
喝醉酒的林晚衣就像一個五六歲的孩童,她越追得厲害,林晚衣跑得越是快。
也不知道二樓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顧清笙擠開人群,想要追上二樓去。
混亂中不知道踩到了誰的腳,被人罵了一句。
她同那人道歉,誰知那人不依不饒,非要纏著她跳舞。
眼看著林晚衣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拐角處,顧清笙急了,她同那人又道了一回歉,錯開人群追上了二樓。
本以為一樓已經足夠寬敞的了,沒想到二樓更是別有洞天。
靠近舞臺的走廊邊,站滿了一排欣賞阮小蔓唱歌的男人。
二樓的走廊四通八達,每個拐角都有包間,她一時不知道林晚衣跑到哪間去了。
正好有一個穿著西裝的服務生端著酒水從走廊拐角走了出來,她伸手攔住,直接問:“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杏色洋裙的小姐?和我差不多高,她喝醉酒了……”
服務生回憶了一番,好像有幾分印象,他點點頭,指著一處拐角:“好像往那頭跑去了。”
“那你有看見她跑進哪個房間了嗎?”
服務生搖搖頭:“抱歉小姐,我沒注意。”
顧清笙向他表達了謝意,腳步微動,朝他說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又問了兩個站在走廊上的男人,他們都在認真的聽阮小蔓唱歌,還叫她不要打攪他們。
顧清笙無奈,自己跑得累了,停下來輕輕喘了口氣。
她方才跟著服務生說的方向去找,哪曾想出了一個拐角,又看見一排排的包間,她根本就不知道林晚衣在哪一間,這樣貿然敲門也太冒失了。
顧清笙頓時犯起了難。
易鶴亭的人也追上了二樓,看見她的身影不由得上前問:“顧四小姐,您找到林小姐了嗎?”
顧清笙抬頭一看,見他們共有四個人,心底捋了一遍,同他們說:“她上二樓來了,你們到前頭去找找,我去另一邊。格外注意包間有爭吵的地方,她極有可能跑到那去了。”
林晚衣同她一樣,若是貿然進了他人的包間,很有可能同里頭的人起沖突,只要他們起了沖突,她這頭就好找了。
四個人朝她點點頭,便走到前頭去了。
顧清笙則往右邊去了,雙耳仔細聽著走廊的動靜,生怕自己聽漏了。
不知不覺中,她自己都在二樓繞得迷了路。
她放輕了腳步,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舞廳二樓的裝修一模一樣,就連包間的門都長得相同。除了門上的牌號有所區別,其他的根本無從辨認。
更詭異的是,這頭一個服務生都沒有。
顧清笙正苦惱要怎麼走出去,就見側前方有間包廂的門悄然開了一道小小的縫。
她心思微動,既然門縫開了,就說明里頭是有人的,她過去問個路,想必也是可行的。
這般想著,她便邁開步子朝那邊的包廂走去。
她先是禮貌地敲了敲門:“請問里頭有人嗎?打擾一下,我走糊涂了,想問個路。”
里頭沒有碰到動靜,也無人回她的話。
她細眉微擰,又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