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錯開他走進病房，順手將門給合上了。

　　江副官莫名覺得少奶奶有幾分異樣，但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他只好低聲吩咐守門的巡警：“守好門，除了少奶奶，不管誰來都不許放人進去。”

　　“是，江副官。”

　　易恒歡一見顧清笙，臉上便露出一絲微笑，漸漸蕩漾開，連眼底里都帶著笑意。

　　他朝她揚了揚手，唇角微勾：“過來。”

　　顧清笙冷著臉，不緊不慢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動。

　　易恒歡還以為她在生自己昨夜的氣，細細想來，他著實過分了些。

　　憋了那麼多天的火，一下全在小姑娘身上討回來，她又是頭一回，指不定正難受著呢。

　　這般一想，他正起身子，雙腳落地，緩緩朝她走去。

　　“還在生氣呢？讓我瞧瞧，昨夜可是傷著你了？”

　　顧清笙抬眼看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眼底波瀾無驚。

　　易恒歡走近她，想像往常一樣，將她納入懷中，卻沒想到，她后退了兩步，避開了自己的指尖。

　　他正驚訝，又見小姑娘攤開手，將掌心的紅豆手鏈呈現在自己面前。

　　垂眼看去，她面帶薄怒，眉頭緊鎖，緩聲質問：“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他心口微怵，欲開口解釋，她又繼續冷聲道：“從一開始，你就是帶著目的接近我的吧？你早早就知道是易鶴亭在背后動手腳，你不方便出面，才會借我的手去替你辦事吧？”

　　顧清笙在來的路上想了很多，又莫名想到宋安月那句「恒歡哥哥就是想利用你」。

　　她將事情抽絲剝繭，慢慢發現，果真如宋安月所說，易恒歡確實是在利用自己。

　　他心中早就有懷疑的人選，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想是否屬實，他先借著自己的手去查女學生失蹤案，隨后自己帶人端了蘭亭雅舍，順利拿到名冊。

　　這件事成功讓他確定方向是正確的，隨后覺得她沒用了，便想將她踢出局。

　　若不是自己后來在舞樂門誤打誤撞發現地下煙館，想必他也不會讓自己入局的吧？

　　她以為的朋友、救命恩人，就是這樣利用自己的？

　　因為她在意，所以知道真相之后才會這般怒不可遏。

　　“那我們的婚姻呢？當初在定親宴上，你為何會應下這門婚事？難道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想要利用我了嗎？”

開誠

　　“不是的，清笙，你聽我解釋。”

　　他抓住她的手腕，任由她如何掙扎都不肯放開，抓得牢牢的。

　　“放開。”

　　在她發火之前，他急忙開口說道：

　　“是，我承認一開始是想借著你的手，去查探那些我不方便出面的案子。在女學生失蹤案結了之后，我基本確定是易鶴亭在操縱。我那時已經對你動了心思，便不想你再牽扯進來，才會避著你的。

　　我也不瞞你，早在在船上初見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果斷、聰慧，后面見你查案時心思細膩又大膽，不自覺的總會被你吸引，才會事事護著你。再后來，便是越陷越深了。”

　　他說罷，緊盯著她的雙眼，語氣堅定：“清笙，雖然我的手段卑劣了些，但我對你的感情全都是真的。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顧清笙停止掙扎，似乎是在辨認他話中的真假。

　　易恒歡連忙補充道：“你仔細想想，自從你我相識以來，我可曾做過傷害你的事情？”

　　顧清笙不語，但胸口騰升的怒氣降了些，顯然已經將他的話聽了進去。

　　他說得確實不錯，他不僅沒有做過傷害自己的事情，反而處處幫襯……

　　她的目光落在紅豆手鏈上，輕聲開口問：“那這紅豆手鏈你又怎麼解釋？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卻背地里干著這類雞鳴狗盜之事？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救你……唔……易恒歡……”

　　男人眼底隱晦不明，俯身含住她小巧的唇，將她的所有話音拆吃入腹。

　　兩人已是十分熟悉，他輕而易舉就能尋到叫她軟著身子沒力氣掙扎的法子。

　　紅豆手鏈從她指尖滑落，摔在锃亮的地板上，紅豆四分五裂，朝各個方向分散滾落。

　　男女間曖昧的氣息很快就將這道聲音掩蓋過去。不過幾分鐘，小姑娘便軟軟地癱倒在男人寬闊的懷中，張著嘴小口小口地喘著粗氣。

　　余怒未消，她伸出手錘打他的胸膛，目光漸涼：“你滾蛋……”

　　這點力道對他來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他抓住她的手，聲音喑啞得不像話：“清笙，這紅豆手鏈，是我送你的。”

　　顧清笙一怔，有幾分不明所以。

　　男人又沉著提醒：“四年前的一個雨夜，你站在車前，想要自尋死路。”

　　顧清笙在他懷中微微抬頭，眼底閃爍著熾熱的光亮，似有幾分不可置信。

　　“那個救了我的小哥哥是你？”

　　那個雨夜，小哥哥自始至終都將他的臉掩蓋在黑色的大傘下，她未能見到他的臉。

　　男人的手指穿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微微頷首。

　　“這串紅豆手鏈，是母親送我的生辰禮物，叫我碰到喜歡的姑娘就送出去。

你若不信，大可拿去問她。”

　　“那你怎麼就送給我了？”

　　易恒歡微微一笑，唇角上揚：“當時就鬼迷心竅了吧，看見一個哭得慘兮兮的小姑娘想要自尋死路，下意識就想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