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凝含掙扎得厲害,在督軍太太的示意下,三姨太和女傭只好松開了手。
她看著滿屋子的貴族太太,覺得女兒這輩子算是毀了。
若女兒說的是真的,這一切都是顧清笙做的,她斷也不會草草了事!勢必要為女兒討口氣回來!
束縛在身上的力道沒了,易凝含急忙對督軍太太說道:“母親,你要為女兒做主啊!今天早晨大嫂給我留了一張紙條,約我去喝咖啡。隨后她在半路上買通了車夫,將女兒捋去……”
她說到這,已然是聲淚俱下,臉色也慘白不已,還沒眾人細細琢磨她話里頭的來龍去脈,就兩眼一閉,昏死了過去。
三姨太心口一緊,嘴里一個勁兒地叫著醫生。
“哎,怎麼暈了?”
“醫生呢?快叫醫生來啊!”
“這人都被捋去了,八成是……”
“督軍太太,府上姑娘家的清白可不能隨意開玩笑啊,你這兒媳婦,真是存了好歹毒的心腸。”
“是啊,萬萬不可縱容啊!”
督軍太太一言不發地聽周圍太太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大有一副不當著她們的面將顧清笙捆起來審問誓不罷休的意思。
醫生本就沒走遠,傭人一喚就來了,急忙給易凝含檢查了一番,又微怒道:“我先前不是說不能讓五小姐再受刺激嗎?”
他辛辛苦苦救治病人,結果沒人遵醫囑,他怎麼能不生氣!
于是,所有人都被醫生請了出去,再三叮囑,一定要靜養,不可讓五小姐再受刺激。
眾人轉去了偏廳,顧清笙也聽了一路的閑言碎語,不愿讓督軍太太為難。
她面色如常地看向督軍太太,聲音平穩清脆,端得就是問心無愧。
“母親,我沒做過這等惡毒的事情,也愿意配合調查。”
督軍太太自然也是信她,見她主動提出接受調查,眉眼一松。
“好,你先回房去,我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也斷不會放過那惡毒的歹人。”
顧清笙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卻有一道清麗柔軟的聲音率先插了進來。
“易伯母,就算是天子犯法,也該與庶民同罪。如今易五小姐被殘害成這般模樣,大少奶奶又是她親口指證的嫌疑人,怎有讓嫌疑人好吃好喝地待在家中,慢慢等待調查進度的道理呢?”
宋安月微微側出身子,目光與顧清笙緩緩對上。
她唇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眼底卻充滿了挑釁與得意。
顧清笙也不怕她,鎮定自若地反問:“怎麼宋大小姐這般篤定,此事是我所為?”
“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受害人五小姐親自指證的。”
“證據還沒擺出來呢,宋大小姐還是先不要太早下定論。”
“那大少奶奶在這期間,就應該以嫌疑人的身份,待在監獄里才是。”
“這般說來,那街上隨便有個人受傷,在一無物證,二無人證的情況下,任由他逮誰,就說是誰。這種行徑,豈不就是赤裸裸的碰瓷嗎?”
“大少奶奶的意思是,五小姐此番行徑是在碰瓷你嗎?”宋安月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輕笑出聲:“哪個姑娘家會拿自己的名節去碰瓷別人?恕我孤陋寡聞,這簡直前所未聞。”
證據
宋安月緊盯著顧清笙,料想她無話可說的模樣。
誰知顧清笙微微一笑,從容不迫道:“宋大小姐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是有人借著五妹妹的事情來碰瓷與我。”
此話一出,宋安月臉色微變,顧清笙又緊追著問:“倒是奇了怪了,平日里也不見五妹妹和宋大小姐有過多往來,怎麼她出了事,宋大小姐竟是比三姨太還要憤憤不平?”
“五小姐遭遇這等慘絕人寰的事情,讓我想到了七歲那年與恒歡哥哥一同被綁匪綁架的事情,這種滋味我是能夠感同身受的。一時之間就忍不住激動了些。”說到這,她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看向顧清笙:“大少奶奶,我并非故意針對你,只是目前掌握的線索的都是指向你的,我才會口無遮攔,你不會怪我的吧?”
“線索?”顧清笙輕笑出聲,又道:“那不過是五妹妹醒來的胡言亂語罷了,如何能作數?”
“話雖如此,但若不是五小姐親眼所見,想必她也不會不假思索地指認于你。”
“空口無憑,還請宋大小姐拿出實質性的證據再來指認我吧。”
兩人各執一詞,誰也不甘示弱。
話里頭硝煙四起,哪怕再愚鈍的人也能聽出來。
在場的人從兩人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中,嗅到了一絲八卦的意味。
轉念一想,這可不就是前任對上現任嗎?
宋大小姐原本與易大少青梅竹馬,突然被一個小小的副官之女后來者居上,心里頭哪里會好受?
更何況現在易大少雙腿恢復了,她們要是宋大小姐,也得憋屈死!
督軍太太眉心輕輕蹙起,忍不住提高音量開口道:“你們說夠了沒有?是非曲直,我自會查清楚,你們兩個就不要再說了。”
她說罷,視線落在顧清笙身上:“清笙,安月說得不無道理,既然小五一口咬定是你做的,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只能委屈你,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待在這里,哪里也不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