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勾搭上司也挺多的。”宋小姐笑里藏刀,下了逐客令,“我累了,要休息了。”
辛欣半晌沒動,本以為是個傻白甜,沒想到失算了,碰上個扮豬吃虎的腹黑級。
她強顏歡笑,“那我明天再來探望您。”
......
四十分鐘后,梁紀深在辦公室點了根煙。
窗戶對面是灰白色的市檢大樓,程洵將省里下達的公文遞給他,他沒心思看,仰頭靠著椅背。
程洵問,“怎麼處置?”
男人中指彈了一下,煙灰掉在文件夾上,燒得焦黑。
“你不必通知辛欣,直接把人帶來。”
程洵頓時明白梁紀深的用意了。
他要親自審那倆人,瞞著辛欣是防止串供。
“給她賬號打一百萬。”梁紀深注視著泛濫的煙霧,“現在這套房也過戶她名下。”
“何小姐?”
程洵又搞不懂了。
混到他這地位城府都極深,眼毒,心毒,難騙。
女人的片面之詞,他信是情分,不信是本分。如今何桑和宋小姐水火不容,肯定要掐斷一方。
只是萬萬沒料到,他選擇斷了何桑這頭。
程洵站在走廊聯系何桑,沒聯系上,又回去,“何小姐關機了。”
梁紀深面容古井無波,兀自坐了片刻,起身往家趕。
第7章 到此為止
梁紀深回到家,主臥里亂糟糟的,幾扇柜門全部敞開,他推門進屋,“因為什麼關機了?”
何桑拽過充電器,晃了晃黑屏的手機,“沒電了。”
分明是故意和他賭氣,梁紀深識破沒戳破。
她腳邊堆著三個大號行李箱,衣服鋪了一床,他隨手翻了翻,“又要巡演?”
“年后馬來西亞有演出,最近劇院彩排多。”
男人坐下,看著她安安靜靜收拾,要多乖有多乖,眼角上吊,是非常魅惑的狐相,單論契合度,何桑確實很符合他的需求。
她帶給他的是靈與肉的狂歡。
不可替代的高-潮。
梁紀深活泛著手腕,腕表是宋小姐買的,表帶稍緊,他摩挲那一圈勒痕,“這套房過戶給你。”
何桑胳膊一沉,垂在箱子邊緣抬不起來。
“還用1770的卡嗎。”
那張銀行卡,男人一共匯入了兩筆錢,一筆是剛同居,數額很大,另一筆是何桑的生日。
她沒刷過,梁紀深也知情,他了解何桑當初跟自己并不是圖錢,他本身膈應目的性太強的撈女。雖然圖錢好拿捏,各取所需不耗精力,但談情沒意思了,像嫖。
何桑有些恍恍惚惚的,“我沒用過那卡。”
“是你應得的。”
他起身,脊背遮住了窗外明亮的光線,也許是對梁紀深的職業濾鏡,何桑覺得他結實偉岸,風華耀眼。她在想,能擁有他成熟睿智的現在,也擁有他意氣風發的曾經,那位宋小姐當真好福氣。
“我準備搬出去住。”她故作輕松合上拉鏈。
梁紀深皺了下眉。
“這套房我不要,你送我的項鏈耳環也一樣不少鎖在抽屜里。”何桑自顧自關住衣柜門,“你喝完酒會頭痛,止疼藥在床頭柜,這一周要穿的襯衣已經熨帖好,你一夜沒睡胃口應該不舒服,我煮了粥。”
他神情晦暗不明,沒有出聲。
何桑拖著行李箱要走,男人突然問,“手怎麼弄傷的。”
她停住,指腹觸摸那塊紅腫,“煲粥不小心燙的。”
梁紀深過去拉她手,吃舞臺這碗飯,年輕無瑕是本錢,何桑最拿人的就是羊脂玉一般清透飽滿的肌膚,蹭破皮都可惜,何況燙個疤。
“涂藥了嗎?”
他溫厚的大掌包裹住她,何桑攥得五指發麻,“涂過了。”
梁紀深靜默數秒,松了手,“你何苦這樣。”
“我沒害她。”何桑澄清得既堅決,又委屈。
偌大的房間驟然死寂下來。
男人盯著她,目光幽深像鋒利的鉤子。
即使宋小姐在這場風波中毫發無損,梁紀深的天平也傾向了那頭。
何桑不知道,更不敢猜,如果那個女人真的出事了,他會怎樣。
......
她離開得干凈,甚至連一件男人買的衣服也沒帶走,梁紀深屬實沒想到。
何桑倔,也有心眼兒。
正常來講,是精明隱忍那一掛的,輕易「甩」不掉。
為了和平分手,起碼扒一層皮。
梁紀深的預期其實遠不止一套房和七位數的補償,可以再商量,只要她開出的價碼不太離譜。
他在臥室一直待到傍晚,開車去了一趟省會議廳。
大會堂的臺階上人來人往,中午才從外地趕回來的年輕男子正陪著他父親,游刃有余應酬著在職的大佬們,脫胎換骨似的西裝革履,還系了個莊重的領結。
梁紀深喊了一聲,“坤子。”
周坤轉過頭,春風滿面的邁下臺階,“難得你遲到啊,溫香軟玉抱在懷里下不來床了?”
“有事耽誤了。”男人順手遞出一支煙。
“忘了?”周坤提醒他,“這里禁煙。”
他氣定神閑又塞回盒里。
“我父親在會場說這一輩里你最有前途,他們打算撮合自己女兒和你吃頓飯。”
男人淡笑,沒接茬,“什麼時候辦婚禮。”
“春節吧。”
“定了?”
“定了。”周坤無所謂,“完成任務,和誰結婚沒區別。”
擊劍場的大波浪是他喜歡的,能在他身邊浪一陣,很不簡單了。
跟他們風花雪月有不了結果,女孩也心知肚明,聚的一刻,就想好日后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