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黎珍約她打臺球,她興致不大,她不會打。
不過黎珍說梁二公子在隔壁,打算討教一番,方安意動心了。
她和梁遲徽其實碰面很難,梁家人一直撮合她與梁紀深。在他們產生感情之前,方家不再參與梁家的家宴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
因此方安意沒有任何理由見到梁遲徽了。
黎珍是一場及時雨。
方安意在一樓找了一圈,問服務生,“梁遲徽先生在嗎?”
“梁二公子在斯諾克2號臺。”
她無意識咬嘴唇,“他們幾個人?”
“兩位男士。”
方安意這會兒踩在臺階上,如同踩在云端。
輕飄飄的,雙腳完全不聽使喚。
她從沒和男人私下接觸過,而且是瞞著父母,瞞著所有人。
梁遲徽在過道盡頭的2號桌,方安意一眼發現他了。
桌球燈很亮,六片光籠罩住,他上半身伏低,寬肩窄腰的身材照射得格外清晰性感,棉質白襯衫服貼整潔,酒紅色的長褲箍緊腿部線條,臀適度翹起,硬實挺拔的形狀。
他面龐骨骼溫潤清俊,不似梁紀深鋒芒凌厲,顯得不易接近,太肅穆端正了。
方安意對梁遲徽的第一面是喜歡,第二面是著迷。
像籠子里的黃鸝鳥,對天空翱翔的雄鷹是癡迷的,黃鸝不認識雄鷹,她同樣不認識梁遲徽。
是向往,叛逆,好奇和一種魔力。
破土而出。
方安意手心冒汗,不由放慢了腳步。
二樓清靜,幺兒的嗓門也大,“我二姐知道你,夸你俊,她同意見面。”
梁遲徽右手拾起巧粉塊,刮蹭皮頭,目光巡視著球臺,“是嗎。”
“我二姐二十九,你倆年紀相仿,她是學民族舞的。”
他勾唇笑,“身子軟。”
“胸也大啊,E杯。因為胸大,舞蹈學院差點勸退她,跳舞太歡脫了,美感少了。”
梁遲徽漫不經心轉動球桿,蹭完桿頭,他撂在桌角,再次俯身,沒說見,也沒說不見。
方安意攥著拳,給自己打氣一般,挺了挺胸。
小C。
勉強是...豐腴吧。
第161章 羊入虎口
“徽哥,那誰啊?”幺兒發現了方安意,“她盯你半天了。”
梁遲徽聚精會神瞄準主球,調整桿頭,這顆紅球的位置遠,可角度好,他小臂稍稍放松,線條舒展開,手腕協調發力,紅球落袋。
“誰盯我?”
幺兒揚下巴。
梁遲徽轉過身,視線定格住方安意,也瞧不出意外不意外,從容又極具風度,“方小姐。”
她心臟險些躥出喉嚨,“梁先生...你來干什麼啊。”
幺兒樂了,“來吃麻辣火鍋。”
“少嬉皮笑臉。”梁遲徽警告。
“來打球。”他禮貌回復,坐在沙發上。
方安意和自己慪氣,開場白太笨拙了。
梁遲徽挺紳士斯文的,不知為何,她就是沒勇氣直視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似是有巨大吸力的磁場,勾著她,卷著她,她毫無招架之力。
“你斯諾克的水準夠牛啊。”幺兒繞場一周,尋覓突破口,“沒一個能打的活球?”
梁遲徽拿了一瓶50ml的威士忌,倚著沙發背,“已經讓你了。”
“真他媽討厭。”幺兒打完一桿,犯規了,“你以前巔峰打多少分?”
他小口喝著酒,“反正對手沒得分。”
幺兒湊近,嗅了嗅瓶口,“云頂1919!你錢是大風刮來的吧?”
“酒窖里的藏酒。”
“送我一瓶!”
“只帶了一瓶——”
方安意覺得天地間是靜止的。
梁遲徽的聲音清朗好聽,字字沉著,沙發區域昏暗,朦朦朧朧的燈光下,他那張臉溫潤白皙,他的一切在無限放大,眼神,味道,姿態,一波又一波涌向她。
密密麻麻纏住。
方安意走到3號球桌,她沒打過,只觀賽過,拿桿的姿勢不大標準,幺兒打完一桿,犯規了,去場邊換球桿,順勢瞟她,“方小姐,不會打?”
她面頰緋紅,“我忘了怎麼打...”
“女孩子不喜歡玩球吧,何況你都不會打,來臺球廳是不是另有所圖啊?”
幺兒混跡情場的經驗不遜色周坤,一眼識破方安意的心思。
不過他們這些浪子和梁遲徽比不了,性質不一樣,他們是真睡,梁遲徽一多半的情史只明騷,不碰。什麼酒局,牌場,游泳館,帶出門作伴,場面上浪一浪。
“咱們梁二公子會打,9球一桿清臺,方小姐,他教教你?”
方安意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既期待,又緊張,望向梁遲徽,“麻煩嗎?”
幺兒砸吧嘴,“教美女,男人麻煩什麼?”
梁遲徽擊中一顆粉球,服務生記了6分,他旋即直起腰,“方小姐需要嗎。”
方安意垂著眼簾,輕輕點頭。
他出其不意招手,叫來一位女陪練,“教方小姐打入門級。”
幺兒打量方安意,不愧是書香門第的閨秀,失望歸失望,立馬控制住情緒,沒失態。
陪練請她返回3號桌,教了基本的規則,包括彩球的分數,打法。
她意興闌珊。
梁遲徽太特別了。
他連演也不肯演。
外界默認梁家的二房是弱勢,姚文姬下堂婦,梁遲徽無權,比原配那房和現任這房的差距頗大,按道理,梁遲徽對于聯姻最渴望,有了權力的跳板,他才可以抗衡長子與三子。
但他如此冷漠。
那種滿不在乎的氣場,太攝人心魄了。
幺兒小聲匯報,“徽哥,我目測她38D。”
梁遲徽無波無瀾,“你有正事嗎?”
“你這人——”
方安意在一旁聽著,心里又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