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打不——”
“女士,謝謝了。”何桑攔住女人的后半句,“不麻煩您了。”
“那五百塊...”
何桑不理會,和門外的保鏢會合,“走吧。”她率先一步出大門。
保鏢盯著服務員,服務員搖頭,“梁太太的確在方便。”
“打電話了嗎?”
“沒有,很安靜。”
保鏢揚長而去。
坐上車,駕駛了四十分鐘,何桑扒著車窗,“這是回碧璽公館的路嗎?”
“去碼頭。”
“鹽湖碼頭?”
“對。”保鏢一路疾馳,連闖了四個黃燈,“您和梁董去外省,外省有接應的下屬,是梁董的心腹。”
果然沒猜錯。
梁家的天塌了。
“我的行李呢?”
“去外省置辦新的,不缺錢,梁董在當地有房產和現金。”
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是調查梁家了嗎?”
保鏢不吭聲。
何桑明白梁遲徽在這節骨眼派出的手下,一定深受他的信任,而她是不受信任的「外人」。即使有女主人的名分,也挖不出內幕。
......
趙凱接到稽查組的電話,正在審訊倪紅。
她右腿打了石膏,左手纏了繃帶,由于傷勢嚴重,兩名女警押著她躺在擔架上,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云海樓的經理是污點證人?”趙凱音量高亢,“他揭發梁遲徽了?”
倪紅眼皮顫了顫。
“梁延章也招供了,證據算是確鑿。”
她猛地睜開眼,直勾勾注視趙凱的手機。
趙凱裝作沒察覺,意味深長感慨,“男人啊,利益至上,能立功寬大處理,為什麼不爭取呢?女人啊,太重情義了,你掩護男人,男人保護你了嗎?他巴不得往你身上推卸責任呢,夫妻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我是惋惜女人。”
倪紅幾乎窒息了。
“副局在董事辦堵梁遲徽,紀深找梁秘了,梁秘出面去碧璽公館接何桑。”
趙凱掛了電話,端詳倪紅,“割腕自殺...你挺忠心啊。”
她撇開頭。
“梁延章這條命夠嗆留下了,梁遲徽起碼十五年以上,你罪名輕,只要配合,沒準減刑呢?你不配合,梁遲徽也完了,我同情你被男人糊弄了,給你機會。”
倪紅不置一詞。
“何桑懷孕了。”
趙凱一句激起千層浪,倪紅回光返照一般,整個人彈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真懷孕了?”
趙凱晃悠著腳,“一個多月。”
“是...”倪紅嗓音嘶啞,“梁遲徽的?”
“如果是梁遲徽的,我不至于可憐你,他即將不惑之年,男人嘛,歲數大了,想要孩子延續血脈,他有為人父的本能,棄了你,情理之中。然而事實上,孩子是梁老三的。”
倪紅呆愣著。
趙凱殺人誅心,“孩子的父親是誰,梁遲徽心知肚明。或許吧,他把何桑當作人質。畢竟是梁家唯一的骨血,不止梁老三看重,梁璟也看重,省里同樣有顧慮,不希望孕婦發生意外,大概率是放過他。不過,你了解梁遲徽的性子吧?他沒興趣的女人,會這樣委曲求全嗎?何桑不單單是人質,他是有感情的。”
“你閉嘴。”
“你心里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趙凱無奈。
“閉嘴!”倪紅抽搐著倒在擔架上,嚎啕大哭。
第412章 求救
趙凱使了個眼色,女警蹲下安撫她,喂了鎮靜的藥物,他起身,“好好琢磨吧,為一個不愛你,不惦記你的男人,在牢獄中賠上后半生,值不值得。”
他拉住門把手的一霎,倪紅開口,“我老家。”
趙凱步伐一頓,“老家什麼?”
“廚房的灶臺底下有一個土坑,坑里的大木桶藏了五百萬現金和圖紙。”
他轉過身,“什麼圖紙?”
“姚文姬在泰緬邊境的金庫。”
趙凱說,“梁老三已經找到據點了。”
“庫房是空的,什麼也沒有。”倪紅毫無血色,“有一條很復雜的地道,梁遲徽深謀遠慮,早就安排了工人鑿了兩年才鑿通。無論是你們還是泰國警署,在金庫里一無所獲,無法給姚文姬定罪,你們沒有物證,她不可能承認。梁遲徽之所以保留圖紙,因為地道建成后他從未去過,必須按照圖紙進去。”
趙凱神情凝重,“這麼要緊的物證,梁遲徽告訴你了?”
“他多疑,雖然忠誠耿耿的下屬不少,無非是他支付薪水,下屬效力。錢的交易和情的交易,自然是后者穩固,我幫他藏,他稍稍安心。”倪紅苦笑,“其實他后悔托付我了,4月份他命令我拿回圖紙,我開車途中發現他跟蹤我,我耍了個詐,沒去。”
趙凱問,“他不知道你老家的地址嗎?”
倪紅搖頭,“知道我養父母的地址,我的戶口本也是養父母的地址。我七歲那年,親生父母在煤礦遭遇瓦斯爆炸,去世了。大伯父卷跑了賠償金,進城之后杳無音信。爺爺彌留之際把我賣給了養父母,養母和弟弟待我很好。不過我離家的時候記事了,村子,住址,鄰居,我都記得。”
趙凱走回審訊桌,打開電腦,“具體的窩藏點,贓款數額,你越是詳細坦白,我會為你申請立功。”
......
何桑趕到鹽湖碼頭,梁遲徽站在岸邊等她,她走過去,“目的地是境外嗎?”
梁遲徽沒有回答她,握住她的手,貼在唇邊,“冷不冷?”
“不冷...”何桑垂眸,“以后還回來嗎?”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他摘下領口處的羊毛圍巾,系在她頸部,“海面風大,貨艙的溫度也低,只有22度。你懷孕嬌氣畏寒,穿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