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口不一的皇帝陛下
宋青染白日里的目光和話語,不斷的在腦海回響。
此刻,于黑暗中看著身旁熟睡之人,謝長風不明白,為何宋青染似乎絲毫都不害怕他。
僅僅是因為死不了嗎,所以便可以放心大膽的睡在自己身旁?
可是,白日里面,宋青染的那份信任,又是從何而來的?
莫不是真的像她還有霍松說的那樣,她喜歡自己?
各種疑問涌上來,謝長風忍不住半起身,凝視著對方。
難道,真的是自己判斷錯了,宋青染說的是真心話?
就在謝長風開始動搖之時,睡夢之中的宋青染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狗皇帝!”
這三個字像是一盆兜頭澆下來的冷水,將謝長風好不容易冒出來的一點兒念頭,給澆了個一干二凈。
狗皇帝?呵,原來宋青染就是這麼評價自己的?
謝長風忍住了一掌將人拍醒的沖動,冷笑著躺了回去。
他當真是魔怔了,居然會覺得宋青染的鬼話可能是真的。
閉上眼睛,謝長風壓下所有思緒,告訴自己不必再想。
可是宋青染之前那真誠的目光,和剛才那句狗皇帝,就像循環播放一般,不斷地交織出現、響起,擾的謝長風根本就無法入睡。
聽著身旁人再次睡熟的呼吸,終于謝長風冷著臉起身,然后一把掀開了宋青染的被子,扔在了地上。
看著因為沒有被子,冷的蜷縮起來的宋青染,謝長風長舒了一口氣,重新躺了下去。
嗯,心頭痛快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青染是凍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坐起身看著地上的被子,宋青染還有些發懵,“阿嚏!”
床榻另一邊的謝長風睜開了眼睛,“皇后可真吵。”
嫌棄的話語里面,透著滿滿的清明,沒有絲毫剛剛睡醒的困頓和迷糊。
其實在宋青染睜眼之前,他便已經醒了。只不過察覺到身邊人的呼吸變化,知道宋青染快醒了,所以便未曾睜眼。
宋青染揉了揉鼻子,只覺得有些頭暈腦脹的。
“皇上,臣妾昨晚是蹬被子了嗎?”她平時睡覺挺老實的,并沒有蹬過被子。
謝長風已經坐起身,目光掃過地上的被子,“朕睡著了,不清楚,看來皇后睡覺可真夠不老實的。”
宋青染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奇怪在什麼地方,最后還是頂著發脹的腦袋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回去前,還提醒了一下謝長風,自己昨晚看到黑影的事情。
也許是自己看錯了,不過多小心一些,自然沒什麼不好的。
等到宋青染離開過后,過了一會兒,霍松便端著洗漱的熱水進來了。
謝長風素來不喜歡太多人服侍,之前在皇宮的時候,這些基本都是陳洪來,現在既然出了皇城,霍松便主動的擔了起來。
“昨晚可有什麼異常?”謝長風接過擦臉的布巾,想著宋青染所說的黑影,問了一句。
“回皇上,屬下一直守在房間外面,并無什麼異常。”
霍松開口回答,說完,又忙補充道。
“昨晚聽到皇上和娘娘似是在說話,屬下便立刻離開,守的遠了些。”
皇上和娘娘的墻角,他可不敢聽。
“離開?”謝長風拿著帕子的手一頓,“什麼時候?”
“回皇上,就是昨晚將近子時,皇上和娘娘說話的時候。”
雖然他離開門外,守得遠了些,但可以保證,并無什麼異常。
謝長風明白了,看來宋青染所說的黑影,其實是離開的霍松。
心頭有些好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吩咐備膳。
皇城和嵐州距離并不算太遠,如果快的話,兩三日路程。
不出意外的話,今日再趕路一天,明日便可到達嵐州地界。
用過早膳,謝長風他們便再次出發,而馬車行了小半日,還未到中午,宋青染卻有些撐不住了。
早上還只是打了個幾個噴嚏,覺得有些頭暈腦脹,現在馬車一顛簸,便開始頭疼,發熱。
一開始靠在馬車的軟墊上,后來,迷迷糊糊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旁邊的謝長風自然察覺了她的不對勁,詢問的話語幾次到嘴邊。但一想到昨晚那句狗皇帝,又咽了下去。
直到看到宋青染意識昏沉,蜷縮在了一處,謝長風終于忍不住叫停了馬車。
昏沉之中,宋青染只覺得被人抱起,然后便沒了意識,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陌生的房間中,旁邊是正給她換著冷敷帕子的月兒。
“娘娘,您感覺好點沒?”看到宋青染醒了過來,月兒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這兒是?”
“這是客棧,娘娘您得了風寒。所以咱們臨時在路過的鎮子上停了下來。”說著,月兒端起藥碗遞到了宋青面前,“您把藥喝了,奴婢這就去稟報皇上。”
“不必稟報了。”
謝長風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已經清醒的宋青染,心頭也松了口氣,可再開口時卻依舊是一臉嫌棄的表情,“皇后可真是拖朕后腿。”
宋青染沒有反駁,雖然話語嫌棄。可是謝長風好歹是停下讓她到這客棧中休息了。
接過月兒手中的藥碗,皺著眉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