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三日的較量

　　賬本不用看，必定是做得天衣無縫的。至于銀子也不用去看，必定是一分沒有。

　　柳夫人的算盤精著呢。

　　一大早上，柳侯爺剛出去上朝，幾個婆子便排隊在素錦門口要銀子。

　　“姨娘，府上的草木要休整了，請姨娘撥銀子。”

　　“夏日就要到了，府上的丫鬟該換夏裝了，還有月例銀子也該發了。”

　　“端午給各府上的節禮該備下了。”

　　短短一刻鐘，素錦花了好幾百兩銀子，來者不拒。

　　如棠笑道：“這可是把你當成了搖錢樹。”

　　素錦也笑道：“既然如此，你去哭窮去，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銀子多呢。”

　　可不是銀子多嗎？好幾萬兩還有價值連城的首飾在宅子里。

　　但是哭窮是必須的。

　　如棠笑瞇瞇道：“我這就去。”

　　來到柳夫人院子，柳夫人正在愜意喝茶，聽馮婆子說西院的趣事。

　　聽得馮婆子說起素錦花了幾百兩，她舒心笑道：“這才開始呢，后面還有柳如杰，她不是得寵嗎？去哭呀，哭幾次侯爺便煩她了。”

　　如棠：我來哭了。

　　“鳳儀宮楠竹求見夫人。”如棠聲音中帶了慌張，讓柳夫人更加心美。

　　柳夫人拿捏腔調道：“你不去幫姨娘打理內務，來我這里做什麼？”

　　如棠道：“奴婢來請夫人核對銀子，上午姨娘已經填了四百兩銀子，連奴婢的銀子也拿了給姨娘，實在是入不敷出。”

　　“昨日說好的，過幾日給姨娘銀子。”柳夫人心里得意，“剛第一天就支撐不下去了？這是怎麼當的家？”

　　馮婆子幫腔道：“我們夫人管了幾十年都沒出錯，怎麼姨娘一日都不行？姑娘是鳳儀宮的，代表娘娘的臉面，可得好好扶持姨娘。”

　　如棠道：“可是……”

　　柳夫人起身道：“沒什麼可是的，我還要出去見侍郎夫人，你退下吧。”

　　隔著簾子看到如棠倉皇退下，柳夫人笑道：“果然一分錢難倒好漢，等她撐不住了求我的時候，我再好好立規矩。”

　　馮婆子笑道：“夫人說得是。”

　　其實也不用立規矩，西院那妖精中毒了，過不久就會死，只不過自己氣不過罷了。

　　柳夫人簡單梳妝一番，出去應酬。

　　臨走前吩咐：“讓柳如杰去糾纏他們，我出去避避，免得她們煩我。”

　　“昨夜已經和如杰少爺說了，新姨娘闊氣大方，又是皇后的人，如杰少爺聽了眼睛都發光了。”馮婆子笑道，“夫人這主意極好，又打發了如杰少爺，又懲罰了新姨娘。”

　　柳夫人冷笑道：“跟我斗，嫩了點。”

　　馮婆子笑道：“奴婢也找個由頭躲起來，免得她們纏著奴婢。”

　　如棠回西院，讓小鵬子做了一盤烤蝦，又榨了一杯蜜瓜汁和素錦美滋滋的喝起來。

　　至于幾百兩銀子，笑話，自己剛分了十萬，還有柳如滟的銀子，盡可以作天作地。

　　再說了，馬上就有人送銀子上門了。

　　柳如杰的聲音響起來：“聽說父親納了妾，是皇后姐姐的意思，我特地來拜會拜會。”

　　如棠笑著迎接出來：“公子萬安。”

　　“你就是姐姐的宮女，長得還不錯。”柳如杰流里流氣道，“姐姐出宮前沒有托付你幾句？”

　　托付個鬼。

　　你姐姐不算計你就是好的。

　　如棠笑意盈盈道：“娘娘說過的，公子是娘娘唯一的親人，讓奴婢們好好伺候。”

　　柳如杰得意：“既然這樣，先給我幾個銀子花花。”

　　如棠道：“這個好說，請公子坐下說話。”

　　素錦請柳如杰坐下，讓如棠上蜜瓜汁：“公子要多少銀子？”

　　柳如杰毫不客氣道：“聽說你如今當家，我也不要多了，先給我三千兩還賭場的銀子，再給我兩千兩零花。”

　　素錦輕輕笑道:“銀子不是問題。”

　　柳如杰大喜過望道：“還是姨娘客氣，那老妖婆手很緊，平時給我都是十兩八兩的。”

　　打發叫花子嗎。

　　上陣父子兵，如棠笑道：“凡事有個規矩，公子要銀子好說話，只是需要抵押的物件。”

　　柳如杰道：“我若有抵押的東西還找你做什麼？自己抵押了便是。”

　　“不拘是誰的，只要是府里的都行，田地也行鋪子也行。”素錦笑道，“就是老爺夫人的也可以，我并不會動用，只是做個規矩給其他人看。”

　　如棠笑道：“可惜夫人出去了，不然公子可以去要個抵押之物。”

　　柳如杰眼珠子轉了轉：“只要個抵押？”

　　“是呢。”素錦道，“回頭老爺夫人來要，我還能留著不給嗎？”

　　柳如杰笑道：“這個簡單，你等等我。”

　　柳如杰去了柳夫人院子，從里頭偷了幾張契約，又回來找素錦：“這個可以嗎？”

　　柳夫人盤了幾個鋪子，還剩下幾個旺鋪留在手里，被柳如杰全弄了來。

　　如棠蹙眉道：“為何是夫人的名字？公子哪里得的？”

　　“這是母親給我的。”柳如杰騙如棠道，“母親的和我的有什麼區別？”

　　如棠笑道：“公子說得是。”

　　柳如杰笑了，這丫鬟太好糊弄了，沒有柳夫人的印章，這幾張換不了銀子。不然自己早偷了出去換銀子，還等今日呢。

　　如棠使眼色給素錦：拖住他。

　　素錦會意，讓人上茶上點心笑道：“我去讓人換銀子，公子等等。”

　　如棠拿了鋪子契書出去，來到正院找柳夫人：“奴婢有十萬火急的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