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沈寧傻眼,飛快轉著腦子,據理力爭道:“我可以女扮男裝,絕不影響王府的名譽。”
蕭惟璟答非所問,“既然你的秘方如此厲害,為何給我縫合時不用?”
呃,當然是想折磨他呀,但她不可能說實話,“你受傷事出突然,血噴如柱壓根來不及準備。”
信她才有鬼,連縫合線都提前準備了,會沒有麻沸散?
見他不信,沈寧繼續睜眼說瞎話,“王爺內力暴走肺腑受傷,一旦服用麻沸散會減弱器臟功能,導致供血不足反而更危險。”
蕭惟璟譏諷,“你剛才還說,秘方對身體沒有危害。”
兩人八字不合,見他說話不客氣,沈寧也不裝了,“王爺,你身體的情況自己清楚,我的秘方對受傷的器臟即使有傷害,也是術后能恢復的。
既然你不愿意給自己的士兵福祉,那我就不強求了,賣給其他人賺得更多。”
錢錢錢,她掉錢眼里了。
沈寧用眼神殺他,他是沒掉錢眼里,有本事別欠她嫁妝啊。
尖牙利齒,渾身長刺,這要是換別人不知在他手里死多少回了。
四目相對,火花帶閃電。
蕭惟璟行事謹慎,“麻沸散拿來。”
技術在手,沈寧不怕偷走,果斷給他一瓶,“藥期三個月,過時不得服用。”
談判的籌碼在他手上,蕭惟璟壓根不急,瞧她頭鐵蠻橫的模樣就火大,冷著臉離開。
什麼德性,狗男人!下次讓他跪下叫爸爸。
沈寧將保命符藏好,倒在榻上如釋重負,仗打到現在不容易啊。
蕭惟璟喜怒無常,不能將他想得太有底線,日后非但不能松懈,還得要疊更多的保命符。
唯有和離,才能真正脫離危險,還得一步步籌謀才行。
純交易而言,蕭惟璟并不吃虧。反而還是大贏家,可偏偏心里積憋得慌。
想到沈寧得逞的嘴臉,他就惱得牙癢癢,心底涌起莫名的躁郁。
剛回到院子,龐德松等人齊刷刷等著,眼神紛紛投過來,聲音哀怨無比,“王爺。”
來了,又來了,被逼賣身的羞恥感。
瞧瞧這一張張無恥的嘴臉,多少年并肩作戰,歃血為盟的情義。如今卻因為沈寧的一頓飯,全部倒戈相向,非得逼死他才甘心。
“滾!”惱羞成怒。
他們不滾,跟不斷犧牲的人命,忍凍挨餓的士兵比起來,臉皮算什麼東西?
王妃是沒瞧上他們,要不然他們早就獻身了。
“王爺,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蕭惟璟盯著沒脊柱的叛徒,“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王爺讀的書多,他們說不過,反正今天敢來就沒想過要臉。
蕭惟璟回到書房,花很長時間平復心情,然后開始點名,“龐德松。”
第64章 你馬上請王妃過來
龐德松推著輪椅進來,眼巴巴的。
“你等會去找沈寧,要輪椅的制作圖紙跟組裝方法。”
“謝王爺。”龐德松歡天喜歡,笑起來跟傻缺似的。
蕭惟璟面若寒冰,盯著他不說話,目光帶著威懾。
龐德松后脊梁發涼,連忙道:“請王爺放心,此事我寧可爛在肚子里,也絕不向外人吐露半句。”
第二是韓青,蕭惟璟冰冷的眼神將他戳得千瘡百孔,“你下午去找沈寧,她會教你做面條種蘑菇。”
韓青欣喜若狂,連忙表忠心,“請王爺放心,此事我寧可爛在肚子里,也絕不向外人吐露半句。”
一個個進來,再一個個出去,彼此守口如瓶,卻又心照不宣,同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王爺為了北境的兄弟,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最后一個進來是韓誠,蕭惟璟多看他一眼都嫌煩。如果他的醫術夠厲害,又豈會有自己今日的恥辱。
“你大后天去找沈寧,她會傳授羊腸線的制法,還有那些器械。”
韓誠剛想感激涕零,誰知蕭惟璟又掏出個瓷瓶,“這是麻沸散,喝能暈睡無痛覺,對大腦跟神經沒傷害,你找個機會試一下,驗明情況是否屬實?”
韓誠兩眼放光,“王妃給的?”
蕭惟璟臉色極為難看。
韓城渾然不覺,打開瓶塞瓶起來,淡淡的藥香味,但絲毫聞不出成分,“蒸餾提粹?王妃給的果然是極好的。”
被戳肝戳心的蕭惟璟,“滾。”
韓誠抱著瓶子連滾帶爬,剛出院子想要自己扎一刀,然后試試藥效,誰知差點撞到周管家。
周管家心急如焚,領著奴仆匆匆往前趕,“快,去請賀府醫。”
韓誠追上去,“周管家,發生何事了?”
“我家侄兒上房頂修葺,不小心摔下來,人倒是沒摔壞。但撞上尖銳的籬笆把腿給扎透了。”
韓誠眼睛發亮,“在哪?”
周管家頓悟,韓誠可是軍醫啊,本事應該不比賀醫術差吧?
“韓軍醫,鐵牛是我家侄子,家里就他這根獨苗,你可得救救他啊。”
韓誠迫不及待,“好說好說,快帶我去。”
等兩人趕到時,賀啟軒已經先到一步。
周鐵牛的右腿被大拇指還粗的籬笆尖端穿透,鮮血染透褲子,坐在地上痛苦哀嚎。
籬笆有點長,稍微一動就扯到傷口,血流得更快了。
賀啟軒將他大腿上方綁緊,“別亂動,我幫你把籬笆拔出來。”
見他手伸向籬笆,匆匆趕來的韓誠的大聲喝止,“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