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恢復正常,只見他五官俊美至極,眼眸如玉,睫如黑羽,清秀而幽深。
他帶著嚴重病氣,皮膚白到透著冷光,渾身散發著干凈又脆弱的氣質。
真真是芝蘭玉樹,溫潤雅致,天地在剎那間失去顏色。
饒是她見過無數美男,此時腦子里也忍不住蹦了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的俊美,跟蕭惟璟完全不同。
蕭惟璟五官刀刻斧鑿,陽剛威凜,龍章鳳姿,性格霸道極具侵略性。
皇叔則面如冠玉,風度翩翩,嚴重的病氣又添了幾分柔美,一雙玉質黑眸透著溫和。
見她怔然,蕭云齊微微蹙眉,“不認得我了?”
沒想到跟他是舊識,但沈寧沒有任何記憶,只得恭敬行禮,“見過皇叔。”
蕭云齊眸光微暗,臉上卻揚起幾分笑意,“今日之恩,我記心里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男女授受不親,她的舉動實屬駭俗,蕭云齊開口,“若是晉王刁難,你盡可告之本王,不必委屈自己。”
“謝皇叔關心。”
擱簾子的手放下,但隨即又頓住,“嫁進晉王府,可有受委屈?”
不知交情深淺,沈寧說話有分寸,“還好。”
堂堂皇叔,居然主動關心過問,看來兩人關系不淺。
沈寧想把握機會,“敢問皇叔,剛才可是水仙花粉引發的喘鳴?”
蕭云齊驚訝,“你如何得知?”
“我剛才施救時,聞到你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
他剛才從商鋪離開,在門口被位冒失的姑娘撞到,她手里確實捧著水仙花。
想不到,沈寧不僅性格大變,竟然觀察細致。
“皇叔,喘鳴癥無法痊愈,卻是可以調理的。”
“嗯,有心了。”蕭云齊放下帷簾,闔眼休息。
沈寧,“……”她還沒毛遂自薦呢。
算了,看他也是不缺大夫的,她就不班門弄斧了。
曾叔掏出塊玉牌,“王妃,以后若有難處,可以拿著玉牌登門。”
望著馬車離去,沈寧捏緊手里的玉牌,好想追上去問,牌牌能不能保命?
多少應該有點用處吧?她趕緊收好。
今天把白蓮花打成豬頭,蕭惟璟必然會發難,得想個應對之策才行。
不過,當務之急是把皇叔的身份搞清楚,她總覺得他的態度有點怪,似乎跟原主有點故事啊。
沈寧到茶樓消費,很快拿到消息。
皇叔是先帝的老兒子,排行老十六,生下來就集萬千寵愛,聰明伶俐過目不忘,三歲做詩念賦,打小被給予厚望。
先帝曾動過念頭,等百年后將帝位傳給他。
可惜天妒英才,幾歲時一場大病得了心疾。但也讓他成功躲過奪嫡大戰,甚至還得到當今皇帝的信任跟愛護。
皇帝不但事事照顧,更是有求有必應,封平南王爵,各種珍貴賞賜不說,還有連皇儲都沒有特權,對老十六比親兒子還要掏心掏肺。
兒子是意外,兄弟才是真愛。
對了,懸壺館就是蕭云齊開的,里面名醫薈萃,八仙過海各憑本事。
除了醫館,他還涉及各行各業,是正兒八經的皇商,給朝廷帶來巨額稅收,每逢災難都慷慨捐贈。
可惜,空有萬貫家財,卻救不了自己的命。
回到王府,下人看她的眼神不同了。
早料到白蓮花不會息事寧人,估計又給蕭惟璟胡編亂造了。
沈寧沒有搭理他們,淡定回到陶然院。
堂廳堆著很多東西,有布匹絲綢,珍貴藥材,還有玉器古董之類的,看著極其昂貴。
沈寧滿頭霧水,“誰送的?”
竹青興高采烈,“是平南王府派人送的,說是小姐你救了平南王的命。”
明明給過玉牌了,怎麼還送這般貴重的謝禮?而且這速度可以啊。
沈寧很快意識過來,今天這出鬧得有點大。雖然她救人出于好意,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公然在大街上扒男人衣領,接著對林婉月動粗,估計拿漂白劑都洗不干凈。
且不論外頭怎麼說,蕭惟璟第一個不放過她。
蕭云齊派人送謝禮過來,除了表達謝意之外,其實也有保護之意。
唉,同樣都是男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沈寧將竹青拉進房間,“蕭惟璟找我麻煩沒?”
竹青被問得滿頭霧水,“王爺今天沒來。”
奇怪,他怎麼沒按常理出牌,莫非白蓮花的眼淚不管用了?
沈寧又問,“我跟平南王以前相識嗎?”
第72章 林婉月哭,王妃不該跟外男親密
竹青剛來不久,對沈寧以前的事一問三不知。
她有點發愁,“小姐,平南王送的禮太重了,咱們要回禮嗎?”
“不必。”她已經想好用什麼回禮了。
那頭,賀啟軒克制著沖動,向蕭惟璟提及林婉月的傷。
“王爺,林姑娘身上多處淤傷,口鼻出血,臉部尤其嚴重,皮膚被打出血,估計要數日才能消腫,而且極有可能會留疤。”
蕭惟璟心平氣和,“用最好的藥。”
賀啟軒等著他后面的話,誰知書房安靜得可怕。
他心有不甘,忍不住道:“王妃真是心太狠了,居然當街毆打林姑娘,全然不把王爺你放在眼里。”
蕭惟璟不怒而威,眸光染上寒意。
賀啟軒心口發緊,“屬下多嘴了。”
“退下吧,婉月的傷你多費心。”
這話不帶情緒,卻似柄匕首扎進賀啟軒的心,眼皮連著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