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她身上,不進不退,氣氛僵持住。
沈寧狠狠瞪著他,施在手術刀的力氣又重了幾分。
刀尖隔著薄薄的衣物,刺痛了敏感的肌膚,嘶……
蕭惟璟酒意全消,這才意識到她是認真的,惱憤涌上心頭,臉色鐵青無比,鷹隼般眼神差點沒將她身體戳穿,“沈寧,你!”
沈寧抵住不動,“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就別怪我對龐德松見死不救。”
蕭惟璟眼神要殺人,“……”
“他為了救你截了腿,難不成你要為了男女那點破事,連他生死都不顧了?”
“沈寧,你找死!”
沈寧手腕驀地酸軟,手術刀掉落。
蕭惟璟拂袖,將兇器甩在地上,快若閃電掐住她的下頜,“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居然敢威脅本王!”
沈寧下頜差點沒被他掐碎,卻絲毫沒有畏懼,“是你先招惹我的。”
“你是我娶回來的,碰一下怎麼了?”蕭惟璟將她的手箍過頭頂緊緊抵住,冷笑道:“這婚,不是你自己求來的嗎?”
呦呵,耍賴是吧?
沈寧掙扎,“我早就告訴過你,真正的沈寧已經死了。”
“那又如何,身體不還是她的嗎?”蕭惟璟壓根無所謂,“你既然嫁進來,那就是本王的人,不管心還是身體,連頭發絲都屬于我的!”
沈寧,“……”果然夠變態。
“王爺可真健忘,連新婚之夜說過什麼都忘了?”清澈的瞳眸折射出冰冷的寒光,“還是說,王爺就喜歡打自己的臉?”
蕭惟璟七竅生煙,“你有完沒完?”老愛翻舊賬!
實力太過懸殊,更何況他酒氣上頭,她越是反抗他越是亢奮,沈寧機智躺平,面無表情道:“你想來就來,要是救龐德松算我輸。”
被她這麼一鬧,蕭惟璟什麼興致都沒了,更何況他初衷并非如此。
他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更別說強迫女人。但她總有能耐輕易挑起他的情緒,今晚不過給她教訓罷了。
從她身上下來,蕭惟璟衣冠楚楚,板著臉道:“懸壺堂,休想。”
“蕭惟璟,我們只是合作關系,別忘了我為什麼會給你麻沸散?枉你還是北境戰神,如此出爾反爾言而無信,你就是這樣統領千軍萬馬的?”
沈寧坐起來,據理力爭道:“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懸壺館這份差使我還就要定了。”
沒錯,他當時沒反對她行醫的決定,但懸壺館是什麼地方?真是活膩了!
蕭惟璟神情陰戾,“你可以行醫,懸壺館除外。”
沈寧嘲諷,“濟華堂呢?”
蕭惟璟忍耐是有極限的,“沈寧,少自以為。”
怪她,以為他反派不假,但還是有底線的,結果呢?
她破罐子破摔,“我只是知會你,而不是跟你商量。”
今天要是退讓,只會讓他得寸進尺,別說以后的路只會越走越窄,連骨頭渣子都榨的不剩。
很好,不撞南墻心不死,那就讓她撞得頭破血流再說。
“記住你今天的話,以后別來求我。”
蕭惟璟心煩意燥,黑著臉離開。
沈寧不甘示弱,“你放心,我就是死都不會求你。”
氣得一晚上沒睡,眼睛都是腫的。
早晨醒來,不想跟蕭狗說話,她找到養屁股的十一傳話,“讓你家主子立刻搬出陶然院,要是等我回來還沒搬,后果自負。”
趴著養傷的十一,“……”王爺又怎麼了?
沈寧不會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第一天當差早早來報道。
然而,盡管她熱愛這份事業。
但資本家就是資本家,每月一百兩的高薪果然不好拿。
還沒開工呢,她的診號就瘋搶而空,鬼醫徒弟的噱頭家戶喻曉,妙手神醫智救平南王,一夜之間光環璀璨。
懸壺館的營銷手段,打得沈寧措手不及,她只是想低調賺錢而已。
雖說身份造假,但以蕭云齊跟曾叔睿智,就不信他們會識別不出她是假冒偽劣的。
更離譜的是,她的診費居然高達五十兩,而且賣出去三十個,這可是一千五百兩啊,怪不得蕭云齊富可敵國,手起刀落割韭菜不眨眼。
沈寧血液沸騰,招牌不打都打出去了,等她到京城闖成名堂來,到時另立門戶,絕對可以日賺斗金。
一天看診三十個,對她來說難度不大。
病人多是達官顯貴,富家千金等。而且全是慕名而來,態度格外的好。
沈寧輕松應對,閑時還跟周清揚插科打諢,名醫堂氣氛還是挺不錯。
下午剛開工,醫館掌事走過來,遞了兩份插號牌。
掛號五十兩,售完即止。
插號一百兩,還得看名醫意愿。
頭頂虛假光環,而且第一天上班,沈寧不愿意得罪人,很痛快答應下來。
很快,頭戴冪籬的年輕女子款步走來,只伸手不說話,搞得還挺神秘的。
把脈之后,沈寧本來想恭喜她喜懷身孕,可觀察到她是未婚打扮時,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來。
未婚先孕,在后世不算什麼,卻不被這個時代允許,輕則沒了清白名譽,重則重被投井或浸豬籠。
沈寧語氣委婉,“這位夫人,你懷有身孕二月有余。但體內寒濕過重,焦火上升,身體需要細心調養才行。”
得知懷孕,女子并未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了。
她沉默片刻才開口,“李神醫,我早前生病喝了很多藥,怕是對胎兒不利,你可有不傷身的流產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