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大哥這麼早過來吃火鍋?”沈寧笑著打招呼,“快快里邊請。”
“沈娘子不必客氣。”盡管跟晉王和離,但她跟長公主跟平南王關系不錯,官差們態度客氣恭敬,“我們是來辦差的。”
外頭天寒地凍,沈寧請他們進酒樓。
喝了口熱茶,官差說明來意,“昨夜天香樓突然大火,我們特意來向沈娘子查訪。”
“天香樓大火,為什麼向我查訪?”沈寧不解,“你們懷疑是我縱火?”
官差面面相覷,果然不是個好對付。
“咳,是這樣的,我們接到舉報線索,似乎跟沈娘子有點關系。”
“誰舉報的?”
“這個不能說。”
沈寧將茶杯擱桌上,笑著不說話。
官差有點難辦,只得圓場道:“是匿名舉報。”
“有證據嗎?”沈寧不緊不慢,“如果匿名舉報你們就得辦差,京城那麼多老百姓,你們只怕腿都跑掉了。”
見她不愿配合,而上面又有任務,官差硬著頭皮道,“敢問沈娘子可跟胡老板有結怨?”
“沒有,酒樓開業那天,他還特意帶著大廚過來品嘗,跟我家掌柜稱兄道弟不停問秘方,晚上還跑到掌柜家說要合作。
秘方是我獨創,以后吃飯還是喝粥就靠它了。所以掌柜拒絕了他的提議,此后沒再碰過面。”
沈寧百思不得其解,“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我跟縱火有關?難不成胡老板對我們酒樓做過不干凈的事,所以才篤定是我在報復?”
女流也不是好惹的,精致美艷的臉浮露怒意,“敢問差大哥,胡老板如果拿不出證據,我能否告他誹謗?”
兩邊都是爺,上面還有泰山壓頂,官差們也是沒辦法了。
一個剛來的憨批開口,“敢問沈娘子,昨天香樓失火時,你跟誰在一塊?”
紅唇嫣然,一杯熱水潑過去。
“啊……”
憨批官差捂臉慘叫。
另外官差錯愕,“沈娘子你這是做甚?”
“京城誰人不知我和離未嫁,你們問我半夜跟誰在一塊,這不是污蔑我跟野男人鬼混,毀我的名譽清白麼?”
“大牛剛來不懂規矩,他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難道是我跟丫鬟睡一塊?”沈寧面容冷峻,沉聲道:“縱然我和離但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飯,容不得你們如此輕賤。
要有證據直接拘了便是,你們是衙門官差,說話做事要憑證據的,而非天香樓養的一條狗,他讓你們往東你們不敢往西。
你們回去告訴姓胡的,想要欺負羞辱我,等下輩子投胎再說!”
長得美若天仙,翻臉如毒蝎,只是一句話沒說到位,她就敢熱水潑過來。
這種潑婦,怪不得晉王會休了她。
當然,沒權沒勢的他們心里只敢腹誹,“沈娘子,我們也是奉公辦案的。”
傷害官差是犯法的,還請她客氣些!
“奉公?”沈寧冷笑道:“你們奉哪門子的公?把文書跟逮捕令拿出來。”
“我們過來是讓你配合調查。”
“配合到你羞辱我的清白?”沈寧盯著被潑熱茶的官差,“你心里但凡對我半分尊重,豈會隨口說出這種話。”
官差面紅耳赤,感覺整張臉燙得厲害。
“和離怎麼了?我一不偷二不搶三不靠男人,在你們眼里卻是污濁的原罪,一個個心思骯臟如地溝里的老鼠,試問你們男人哪個又比我過得好?”
不止他們這麼想,那些來店里消費的客人同樣如此。
一邊瞧不起女人做生意,覺得和離的女人就是下賤,卻偏偏又來店里大快朵頤。
所以,沈寧指桑罵槐,連帶那些齷齪心思的客人一并問候。
此時店里已有食客,別看他們露著笑臉,心里還真有這麼想的。
一時間被她戳破,心里還真不是滋味,可又覺得不服。
女人就該三從四德舉案齊眉,她被休不反省也就算了,還拋頭露面做生意,關鍵是平南王為什麼不給別的女人青菜,非得要供給她呢?
沒有貓膩才怪,肯定是犧牲了色相。
沒被休前,她就跟平南王眉來眼去的。
現在被晉王休了,更是越發肆無忌憚。
明明是朵食人花,卻說著道貌岸然的話,這個能讓晉王噴血的女人道行深著呢。
自然,沒人敢說。
畢竟,平南王為了她不惜得罪太子。
正僵持著,天香樓的胡老板著急忙慌過來。
不等他說話,沈寧招呼道:“來,胡老板,官差懷疑天香樓失火跟我有關系。但又拿不出證據來,麻煩你有證據的話快點交出來。”
胡老板氣喘吁吁,看向沈寧的眼神充滿憤怒,感覺他下一刻就要撲上來生撕了她。
“胡老板瞪我做甚?”沈寧滿頭霧水,“我連你照面都沒打過,瞧你這齜牙咧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殺了你全家。”
胡老板咽下一口老血,隨即換上老狐貍的笑容,“沈娘子誤會了,我是過來解釋的。”
“幾位差大爺,這都是誤會,天香樓的火跟沈娘子沒關系,是伙計起夜不小心火燭,于是作惡想嫁禍他人……”
沈寧可不會輕易放過他,“我連你家伙計是圓是扁都不知,他為什麼要栽贓我?”
“他沒栽贓你之意,是話沒說清楚才引起誤會。”
“所以,天香樓的火不是我放的?”
胡老板咬牙,眼里卻含著毒針,“不是,沈娘子絕對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