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之前同一個帳篷的,又發現兩個出紅疹,其他病人暫時沒發現,都是分開隔離的。”
來而不往禮也,蕭惟璟眉頭緊蹙,“想辦法找出蒙軍的糧倉跟水源。”
他向來不屑使這些手段,但既然對方沒有底線,那別怪他以牙還牙。
初九領命,出了營帳給斥候傳信。
連著數日沒休息,點上安神香,聞著香皂味閉眼休息。
……
前世在醫院見慣生離死別,可得知大牛死訊時,沈寧心里仍是極不舒服。
他的腿恢復極好,養上兩個月就行下地行走,哪怕……感染截肢,她也可以送他假肢,完全有機會回家孝順父母供養子女。
聽說,家里還給他說了親,未婚妻十里八鄉的俊。
因為這場瘟疫,他再也沒有了機會。
大牛不過十七八歲,這要擱現代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讀書。
帶走的不止是他的命,還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家庭破碎。
漂亮的未婚妻,還沒過門就守寡,壞了名聲估計這輩子很難找到好男人。
如果是天災,沈寧無話可說,可這是人禍啊。
他們養瘟制作生化武器,如果瘟疫失控散播出去,如此密集的軍營,十幾萬將士的性命,甚至傳染給普通百姓……
沈寧不敢想,感覺責任重大。
唯一慶幸的,她在兼學古中醫時,畢業答辯就是關于古代瘟疫的預防及研究。
課題涉及的瘟疫種類還挺廣的,但這次的瘟疫卻讓她不寒而栗——鼠疫,俗稱黑死病。
這是最厲害的瘟疫,曾經差點沒把西半球滅絕了。
本來還沒眉目,可大牛的死卻極不對勁,高燒不退,淋巴結腫大,渾身膿包,四肢發黑。
沈寧如臨大敵,不幸中的大幸是現在還沒化雪,傳播速度減慢很多,而且發現得及時,只要及時撲滅源頭切斷感染源就行。
弄清病源,她馬上對癥下藥。
可惜沒有激素藥,否則只要病情不嚴重的,用藥七至十天是可能治愈的。
中藥見效慢點,只能配合針灸,提升個人衛生跟飲食,激發病人的免疫力對抗瘟疫。
同時,全軍營進行滅鼠撲殺蟑螂跳蚤,還是士兵們那些臭裙子臟衣服,全部都要消毒弄干凈!
哪個敢邋遢,拖出去軍法處置!
次日,第二個被發現鼠疫的,吐血之后的他趁醫工不注意,自戧了。
“老子,生是北境的兵,死是北境的鬼,如有來生還做北境兵!”
軍醫強忍悲痛,原地將其火燒焚化。
還有另外兩個也有發燒,但由于發現及時跟身體素質好,又有喝藥跟針灸,而且是分開隔離,癥兆并不算很嚴重。
日子一天一天過。
眨眼已經五六天,軍醫營人心惶惶。但身為軍人懂得克制磨礪,誰也沒有滋事生亂。
除了重病帳篷,其他帳篷都沒有疑似病例,這讓眾人不禁松口氣。
沈寧下令做好衛生消殺,不能有任何馬虎大意。
早上醒來,喉嚨疼得厲害,耳邊有隱約的哭聲。
睜開疲倦的眼皮,沈寧聲音沙啞,“怎麼了?”
“小姐,你、你發燒了。”竹青哭腫眼睛,心急如焚道:“怎麼辦呀?”
沈寧摸向額頭,果然燙得厲害,鼻子塞得厲害,喉嚨似有火在燒,頓時的警惕道:“小青兒,離我遠點!”
“不,我要陪著小姐。”
竹青不停擦著眼淚,還撲在她身上哭。
被壓到窒息的沈寧,“……”
好吧,現在想分開也沒機會了。
沈寧給自己把脈問診,反復確定幾次。
淦,人嚇人嚇死了,她只是感冒征兆,估計是這幾天心力憔悴沒休息好,一下子就病倒了。
開好藥方,她怕傳染給竹青順帶吩咐多煎一碗。
一層石激起千層浪,眼下聞疫色變,得知喬先生發燒,頓時炸鍋了。
哪有那麼巧,偏偏在這節骨眼上生病,該不會感染瘟疫害怕生亂,才故意瞞著的?
消息很快傳到蕭惟璟耳朵,二話不說前往軍醫生。
韓青給眾位將軍使眼色,大伙一塊撲過來摁住他,“王爺,請冷靜。”
大粗麻繩連綁十幾條,還把蕭惟璟的穴位封住,然后齊齊下跪請罪,“請王爺息怒,還望顧全大局。”
韓誠捎信說得很清楚,王妃只是感染風寒,并沒有身體大礙。
大戰在即,王爺若硬闖軍醫營,不幸感染鼠疫的話,北境軍將群龍無首。
被五花大綁的蕭惟璟暴怒,“解開!”
他們是不是想死!
煞氣太重,韓青等人拔腿就跑,“王爺且等等,屬下替你進軍醫營看望王妃。”
替他看望?有種再說一次!
然而,壓根沒人理他,堂堂北境軍主帥被綁成一只蛹。
消息傳進來時,沈寧驚訝無比,都說是感冒了,大反派這麼幼稚干什麼?
他向來沉穩,泰山壓頂眉頭都不皺,現在卻跟孩子似的?
這要是傳出去,臉面跟威名還要不要了!
不過呢,說到底還是擔心她。
如果他真的無動于衷,那才要心涼了。
說是感冒,其實還是挺擔心的。
想想,還是寫封信安撫下他的狗脾氣。
于是,寫了很油很膩的情書,什麼想你呀,做夢都想,快要想瘋了。
風寒沒有大問題,等病好就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