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惟璟沒說話,疲倦的他在她懷里睡著了。
宮里沒再召沈寧進宮,老皇帝的病由楊大人跟進。
太醫院使出渾身解數,太后拒絕了后宮嬪妃們的心意,親自下場照顧皇帝。
一個月后,廢后詔書出來了。
皇后摘掉鳳冠,被打入冷宮。
太子被禁足東宮,花了三個月戒掉阿芙蓉。
皇帝身體日漸好轉,就在所有朝臣都以為太子風波過去時,誰知皇帝突然下詔書,罷黜蕭君郡的儲君之位,即日押入宗人府。
得知消息時,沈寧正跟長公主吃火鍋,差點沒驚掉下巴。
長公主見她驚訝,不由解釋道:“畢竟是一手培養出來的,廢黜之事,皇上本來還在糾結。他本來想給太子最后一次機會,臨時起意去了東宮,想來場父子促膝長談,看能否再拉一把。”
老皇帝突然造訪的,而且禁止東宮奴才通傳。殊不知害得他心疾差點再次發作。
蕭君郡戒了阿芙蓉不假,可回到東宮卻備受打擊,母后被廢,后院女人對他心生二意,朝臣孤立撇清關系。
陰郁日積月累,終日以酒消愁,再次復食阿芙蓉。
老皇帝進來時,蕭君郡正在吞云吐霧,衣衫大敞不說,還摟著后院妻妾一塊吸,那個叫熱鬧……
氣得老皇帝當場拔劍,差點沒戳死他。
忍無可忍,回到宮就發出罷黜詔書,將其押入宗人府,就在那生老病死吧!
長公主心情甚好,“皇帝身體抱恙,皇后被廢,太子罷黜,后宮跟前朝熱鬧無比。”
試問哪個皇子不蠢蠢欲動,這些時間沒少到皇帝跟前表孝心。
唯獨蕭惟璟,平時如何,現在依舊。
幾人歡喜幾人愁,就在蕭君郡被關押宗人府的當天,皇后在冷宮病逝。
至于真病逝,還是其他原因,又有誰在意呢?她已經不是國母,而是被打入冷宮的罪人。
太子被廢,朝野波云詭譎。
不知老皇帝出于何意,他將滇王蕭業鴻召了回來。
同樣都是戍邊封疆的兒子,老皇帝的態度卻截然不同。無論蕭惟璟做得多好,他從始至終都沒考慮將他納為接班人。
反倒是蕭業弘,論軍功或治理之才,以及手里握的兵權,麾下將領的帶兵本事,都不是蕭惟璟的對手。
奈何,他有好的出身以及老皇帝的偏愛,讓出身就是原罪的蕭惟璟壓根沒得比。
這次回京,蕭業弘拖家帶口,擺明短時間不會回滇境。
全湊堆了,估計比過年還熱鬧。
“娘。”糖糖爬過來,往沈寧懷里撲。
三只已經開始牙牙學語,吐字不是很清楚。但勝在湊堆熱鬧,咿咿呀呀的,倒是學得快。
沈寧不厭其煩教著,當女兒張嘴喊「娘」的時候,心都要融化了。
別看糖糖最小,卻是最先開口的,哥倆身體敦實卻跟傻大兒似,啊啊叫愣是不會喊娘。
女兒開口,蕭惟璟頓時來了興趣,抱著糖糖不松來,“來,叫爹。”
糖糖咯咯笑,嘴里吐著泡泡,“……爺。”
蕭惟璟傻眼,“你叫我什麼?”
沈寧在旁邊笑得肚子疼,“叫你爺爺呢。”
蕭惟璟蹙眉,女兒長得奶乎乎的。但腦子好像不行,該不會在沈寧肚子里憋久了窒息傷到腦子?
他不停拿手指逗她,發現女兒眼睛滴溜溜轉。不但反應還很可愛,壓根不像小傻瓜。
蕭惟璟嚴重懷疑,“阿寧,是不是你故意使壞?”
沈寧差點啐他,“叫你爺是瞧得起你,連女兒都嫌你老牛吃嫩草,差著輩呢。”
什麼叫老牛吃嫩草?他不過大她幾歲,常年在北境磨礪,皮膚顯得麥色而已,跟京城那些膚如縛粉的小白臉大不同而已。
他這叫男人味,她以前還說喜歡,誰知一回京城就變口味。
呵,女人。
吃味的蕭惟璟不信這個邪,一整天都在逗三只玩,“來,排隊叫爹。”
哪個再敢叫爺,要挨巴掌的。
還真別說,他連逗幾天,糖糖終于改口,“爹。”
黏著他要抱抱,口水弄到親爹臉上。
蕭惟璟也不嫌棄,千年冰山臉笑得跟什麼似的。
老大跟老二陸續學會說話,開口叫的就是蕭惟璟,“爹,啊啊……”
不仔細聽甚至都聽不清楚,但足以讓截糊的他高興半天。
沈寧暗罵他雞賊。
大反派關燈哄媳婦,“阿寧,謝謝你讓本王嘗到為人父的滋味。”
沈寧對他沒別的要求,“等糖糖再大些,你得一碗水端平,不能讓哥倆覺得你厚此薄彼。”
雖說十根手指有長短,但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他現在是完全偏心女兒。
別說孩子一歲不懂事,其實大腦已經有條件反射。在親爹的威嚴教導下,敢互掄小拳拳的哥倆卻知道跟妹妹親近,爹爹就會沖他倆笑。
雖說孩子除了吃就是睡,但清醒時都圍著妹妹打轉。
“行,聽你的。”蕭惟璟邊履行丈夫關燈之后的義務,邊心不在焉應著。
是人就會偏心,蕭惟璟確實偏愛糖糖多些。除了閨女討人疼外,她出生時太瘦弱了,哥倆在娘胎里把她給擠兌了。
不過,他心里還是有譜的。
再說,閨女養到十五六歲就得找婆家,以后就是別人家的,他趁現在還屬于自家多疼疼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