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威脅誰了!
“媽的錢不給,可爸的總要給吧。”宋巧拿起紅包,里面裝的是五十塊錢。
“這段時間,爸給孩子們和家里花了不少,昨兒吃的雞就是爸買的。”
蘇父沒帶全國通用糧票,是拿著錢去老鄉家換的,過年肉價也漲了不少,一只雞要六塊七毛。
加上之前花的,大概有花二十好幾了。
“再說咱們就給幾十塊,你媽還不是得掏老本給你弟弟匯過去。”
蘇鐘軍哪里不知道,他不過是氣弟弟去勞改了,這惡劣的根子竟還在。
重重嘆口氣,實在不知道咋辦。
宋巧勸他放輕松,說自己倒是有個不成熟的意見。
她眨巴眼打量蘇鐘軍身上的冬季訓練服,笑得意味深長的,蘇鐘軍疑惑問:“難道送他去當兵?”
宋巧記得讀高中時候,班上不老實的男同學去了部隊,回來后人老實不少。
“咱們教育不好,可以讓部隊幫咱們教訓啊。”
聽見媳婦用的是教訓兩字,蘇鐘軍眼珠子一轉,倒是可行。
“不過勞改班都不成,部隊就成?”
“你咋不相信你們部隊,我就問你,你帶新兵的時候就沒下狠手?”
哪能在媳婦面前露出暴虐的一面,蘇鐘軍呵呵笑了兩聲,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當晚蘇鐘軍當著蘇母的面兒,給了蘇父紅包。
蘇母愣神,在錢面前脾氣稍微收斂點,她故作開玩笑樣,問:“鐘軍,我的呢?”
“你?”看見母親,蘇鐘軍又想起不爭氣的小弟,他把信件擺在蘇母面前。
“我給你,你又給小弟匯過去?”
蘇父沒見過這封信,他搶先一步拆開信封,看見信里的內容,不知如何言表。
蘇鐘偉的事咋就沒個頭。
在勞改班里還不安分!
“沒錢,家里沒錢。”蘇父把信放回去,轉頭對蘇母說道,“你要給,我不攔著,但是往后你別問我要錢。”
蘇母就是個家庭婦女,存下的錢都是一厘一分節省下來的。要是真沒蘇父給自己兜底,她舍不得全部掏完。
一家人都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鼻尖一酸,蘇母皺臉就要哭。
蘇父不悅打斷她:“哭吧,大過年的讓你哭個夠!”
說著把門窗都打開。
這會外頭大人帶著孩子放炮的可不少。
這幾天,蘇父想了很多,想著為何蘇母一直沒改變。
今兒他算是明白,蘇母覺得大兒子不待見自己,那就巴結小兒子。
往后有人養老就行。
可現在小兒子是什麼德行?不把全家拖下水都算不錯。
今天,他算是破碗破摔,看老太婆丟了臉往后怎麼在家屬院生活。
果然,蘇母的面子更為重要,她打了幾個哭嗝,活生生把心里的委屈咽下去。
這時蘇鐘軍發話:“媽,小弟自己找的事就讓他自己解決,年后我準備讓小弟去當兵。”
“往后家里不會再給他一分錢,你們老兩口既然要跟著我們,那每年的生活費就免了,往后缺什麼給巧兒說就成。”
條件如何苛刻,還不如要自己的命。
蘇母淚眼婆娑指著兒子,憤恨想罵他,可看見對面三人冷眼看著自己,漸漸沒了氣場。
“你要是不同意,就回紅星鎮。”
“你還是不是我兒子?竟然趕我走?”蘇母捶打自己的心口,啞聲問著。
“我是你兒子,你回去后也會對你負責。”蘇鐘軍背著手,神色嚴峻像是在給蘇母下最后的命令。
蘇母的呼吸聲漸重,愣眼看著木地板,隨后點點頭。
“成,往后家里的事我都不管了!”
“對,我們兩口子的事你也別管了。特別是孩子的問題,現在蘇珍和蘇珠懂事了,也曉得大人的意思,”
說到這里,蘇鐘軍停頓一下,似乎在提醒蘇母不要忘記那晚的事。
兒子說得夠直白了。
蘇母被噎了一下,眼神幽幽看向蘇鐘軍兩口子。
“我要是在聽到你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的,媽,”蘇鐘軍突兀叫了她一聲,語調冷漠,看來兩人的母子情被耗的差不多。
“媽,你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孝順。”
這一句,他說的斬釘截鐵,嚇得蘇母大氣不敢喘,瞥眼向蘇父求助。
蘇父抿著嘴當沒看見。
現在沒了小兒子,蘇母被掐住命脈,后面人老實不少。
轉眼就到了大年十五,東山島時隔八年再次舉辦小型廟會。
聽說戲班子是從渾南來的,唱的是吳語,孩子們一大早穿好衣服,又在蘇父的幫助下洗漱干凈。
啪啪敲著父母的門。
“媽媽,我要扎馬尾辮。”蘇珍手里攥著發夾和皮筋。
而蘇珠則乖巧站在一旁,小嘴一點點抿著手里的桃酥。
宋巧撥開蘇鐘軍的手臂,啞聲應了一聲,可剛起身又被蘇鐘軍給拉到懷里。
“再睡會兒,昨晚折騰久了,你不累嗎?”宋巧身上的香味總讓他睡得沉。
一瞬間,宋巧想起昨晚的風流,嬌嗔給了蘇鐘軍一拳。
“大白天的,孩子還在門口呢。”
“又聽不見。”蘇鐘軍嘟囔,睜開眼看著媳婦嬌羞的眉眼,忍不住調戲兩句,“昨晚,我可是給你捂住嘴巴的。”
他說完,迎接他的是宋巧的枕頭。
第189章 廟會
大年十五的廟會很是熱鬧。
宋巧像是沒見過東山島有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