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原本在跳舞的都離開了,像是為了給他們騰地方似的。
過了一會兒,整個舞池里就只剩他們在跳了。
大家圍了一圈兒在欣賞,在談笑,說了什麼我聽不見,看表情估計是覺得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吧。
“我們回去吧。”我突然說。
許亞非看了我一眼,說「好」。
我們按照原路下去,悄悄地離開了酒店,期間沒有任何人發現我來過。
或許是我真的太不起眼了,誰會認為這樣一個土里土氣的我才是他們薛總的夫人呢?
車上,許亞非安慰說,“沈瑜,你別介意,這種場合里跳舞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我心里真正的疙瘩是什麼。
我強笑,“我沒介意。”
許亞非深看了我一眼,突然苦笑,“或許今天我提了個糟糕的建議,我不該帶你去的。”
我淡淡一笑,“去看看挺好的,長見識。”
回到家我洗了個澡準備睡覺,可是房間過于空蕩而安靜,我反而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呢?還在跳舞嗎?一曲接一曲地跳嗎?還是在喝酒,談天?兩個人跳舞的姿勢那麼曖昧,他的手放在她非常有曲線美的腰上,能沒有感覺嗎?
可是我呢?我根本就不會跳舞了,相比時尚精明的于倩,我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土包子。
我不愿去想,可腦袋有時不由我控制。
實在睡不著,我下樓到廚房里拿了兩罐啤酒回房。
我躺在陽臺上那把薛度云慣常躺的躺椅上,把兩罐啤酒艱難地都灌下去的時候,臥室的門開了。
他在陽臺找到我,盯著地上的兩個啤酒罐,皺起眉頭。
“怎麼還沒睡?”
我看向他,突然淡淡一笑,“我睡不著呢,你們今天不是有活動嗎?你怎麼還回來?”
我話里的諷刺意味挺明顯的,我相信他也能聽得出來。
他不驚訝我知道有活動這件事,突然跨坐在我腿上,我雙-腿立刻發麻。
他抬起我的下巴就來吻我,沙啞地說,“我回來陪你。”
我們都有酒味兒,我的是啤酒味兒,他的是紅酒味兒,很容易分辨。
而他除了紅酒味兒,身上還有明顯的女性香水味兒。
我的心里直犯堵,強硬地別開頭,躲過他的吻。
他不明白我在別扭什麼,重新捏過我的下巴,笑得像個痞子。
“怎麼了?老公都回來陪你了你還不高興?”
說著他又湊過來,這一次我推開了他。
他大概沒料到我會用這麼大的力,身子往后一倒,及時撐住了欄桿才沒有倒下去。
其實在他往后倒的時候我的心還是不爭氣地提了一下,只不過我沒有表現在臉上。
我干脆將他從我腿上掀下去,直接站了起來。
他拉我,我掙扎,心里的委屈和憤怒讓我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大。
當我的手擦過他的臉后,他緩緩地松開了我,手摸向自己的臉,眼神陰了下去。
“沈瑜,你吃錯藥了?”他語氣慍怒。
我的手有些發抖。
我忘了,我的手指上勾著一個易拉罐的拉環。所以很不幸地,我劃傷了他的臉。
但我沒打算向他說對不起,卻反而說著很絕情的話。
“是,我就是吃錯藥了,所以你別來惹我,你繼續去玩,去嗨,回來做什麼?”
其實在看到他的臉在流血時,我的心也在流血。
可我不想在這一刻向他低頭。
他惱怒地看著我,可突然,他又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好,我現在就去,今天晚上是沒嗨夠呢,可你不也不孤獨?”
這話什麼意思?
他沒解釋就轉身大步離去。
下樓的腳步聲之后,很快傳來了呯的關門聲。
我跌坐在躺椅上,聽見他啟動車子離去,心里痛得四分五裂。
他真的很生氣呢,他會去哪兒呢?去找于倩嗎?
我是不是太傻了,這樣地去激怒他,不是把他往別人的懷里推嗎?
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有回家,也沒有一個電話打過來。
這一次,他真的很絕!
許亞非應該看出我們鬧矛盾了,我看他想勸我,可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
他夜不歸宿的第二天晚上,下起了雷陣雨。
我想起有一天晚上,他說不回來了。可是那天晚上打起了雷,他最后還是回來了,淋得一身濕透。
他說,知道我怕打雷。
同樣是雷雨天的晚上,這一次,他沒有再回來了,沒有一個電話,一條短信。
外面閃電不時劃過,我縮在被窩里,心里的害怕并沒有悲哀來得強烈。
沒過多久,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走過去開門,許亞非站在門口。
他說,“如果你怕打雷的話,我們說說話吧。”
我點點頭,跟他一起坐在了客廳里。
許亞非講起她在國外的一些趣事,我看得出來,他努力調動我的情緒,可是我卻回應不了幾句。一是國外的事我了解得太少,二是我實在沒有心思想這些。
突然,我的手機短信來了,我幾乎是驚喜般地拿起手機來。
在這一刻我才意識到,哪怕他讓我很傷心,很失望,可我仍在期盼著他的消息。
信息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
還未點開,我的心頭已經涌起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