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突然揚手煽自己巴掌,左一巴掌又一巴掌,每一次都打得特別響亮,就像打的不是自已。
我意識到她又動了壞心思,立刻撲上去要阻止她。她往后閃了一下,直接舉起放在床頭的一個花瓶就往地上砸。
這一聲響得特別清脆,碎瓷片應聲滾了一地。
她跟瘋了似地,拿起東西就砸,就連化妝臺上她自己的化妝品,也無一幸免地被砸在了地上。
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她也沒顧地上的碎片,就跌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薛度云站在門口,伸手按亮了房間的燈,照亮了整屋子的狼藉。
現在的場面,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南北腫著臉,這會兒特別像個無辜的受害者,而立在一邊的我卻像是對她施了暴的罪人。
我看向站在門口的薛度云,他盯著南北,沒看我。
隨后他穩步走進來,在南北身邊蹲下,伸手想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他沒問是怎麼回事,一句都沒問。不過我想他心里可能已經給我定了罪。因為他進屋后一眼都沒有看我。
南北沒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委屈地哭訴。
“我知道,我是多余的,我就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說完她突然爬了起來,哭著就直接沖出了房門。
薛度云站起來,看著南北消失在門口,這才終于回頭看著我。
我讀不懂他的眼神,不過好像也并沒有怪我,只是有些疲憊。
我直覺腦門發漲,心里堵得慌。心里想著這三更半夜的南北會跑去哪里。無論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是誰的過錯,又是誰的心機,她都不能有事。
“你還不快去追?”我說。
薛度云盯了我幾秒之后,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天知道盯著他快速消失的背影我的心有多疼。
我也一樣是女人,我也并非無堅不摧,我只是比那個任性的女孩多了幾分理智。
其實我也想任性,我也想恨起來氣起來的時候就不顧一切。
等我有一天終于被逼得沒有理智的時候,或許就真的爆發了。
我收拾起復雜的情緒,邁過滿地的狼藉,來不及收拾一切,我也緊跟著下了樓。
薛度云已經坐進了車里,他在打電話。
月光下清冷的院子里,車燈亮起。
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糾著的眉頭書寫著重重的憂慮。
大概電話沒有接通,他直接將電話丟在副駕駛座位上,開著車呼嘯而去。
他都沒有注意到站在別墅門口的我。
我也不能在家里干等,就徒步走出去,沿著大路尋找。
別墅附近的這條路并不復雜,一條大路而已,薛度云的車也是沿著這條路開的。可是這深更半夜,我一路上沒看到半個人,也沒看到薛度云的車回來。
南北對南城不熟悉,她沒有什麼可以去的地方。
我的擔心源自于對我和薛度云的未來的隱憂。如果南北真的出了什麼事,無論今天晚上誰對誰錯,我和薛度云恐怕也就走到頭了。
我不知道走了多遠,雙腿都走得麻木了。
初冬的夜干冷得很,出來的時候忘了多穿一件外套,剛開始冷得我直哆嗦,走著走著,渾身走熱呼了,倒也不覺得冷了。
我也想過,要是把南北找回來了又該怎麼辦?她已經對我有了很深的誤會,我對她今天晚上的行為也不能說原諒就原諒,已經沒有辦法和平相處了。
凌晨,天還沒亮,賣早餐的攤販都出攤了。
我無法計算我已經走了多遠,總之依然沒有找到南北。
我覺得不應該,薛度云沒怎麼耽誤就追了出來,南北怎麼可能跑得了多遠?她一雙腿又怎麼跑得過薛度云的車?
或許是當時情況太緊急,只想著怎麼馬上把人找回來,沒仔細地去分析問題,這會兒我才意識到,或許我們的方向錯了。或許南北根本就沒有走多遠,她只是躲在一個地方,故意不讓我們找到而已。
我想給薛度云打個電話,問問他找到沒有,可是往身上一摸才發現走得匆忙,手機沒帶。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我駐足,茫然四顧。
路上有少量早起的行人,但我沒有看到南北。
一回頭,不遠處車燈漸近,薛度云的車返回來了。
第116章 你的身體別跟我比
初冬的凌晨,昏黃的路燈下,呵氣成霜。
我縮著脖子,望著緩慢駛來的那輛車。
車內,薛度云的嘴里叼著一只煙,神色疲憊,憂慮很重。
看樣子,他同樣沒找到南北。
車子從我眼前滑過,沒有半刻地停留,我眼睜睜目送它越來越遠。
他那麼憂慮重重的樣子,應該是沒看到我吧?
原本可以打個車返回可是我沒有,我又徒步地往回走,走到別墅時,天已經亮了好一會兒了。
薛度云的車停在院子里,別墅的門敞著。
換鞋時,我才發現腳被磨了好幾個水泡。一直走著沒覺得有多疼,停下來之后那種痛感一下子就特別清晰了。
茶幾上扔著一串車鑰匙,薛度云仰著頭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事情,不過臉上的疲憊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