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亞非那種溫潤淡雅的形象,非常貼近海鷗在我心目中的印象。
我怎麼那麼笨,我應該早就想到的。
原來我所有的幸運都是他們在背后默默無聞的付出。
許亞非是海鷗,這件事令我很驚訝。但現在放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我雖然離開了南城,可我的心還在那里,但我連打個電話的勇氣都沒有,或者說是我不知道該不該給他打電話。我只能關注南城的各大媒體,希望可以得到他的一點消息。可是,什麼消息也沒有。
回到青港已經十天,這十天里,我都沒怎麼去關心公司的事。因為心里有牽掛,感覺做什麼都靜不下心。我每天都過著心神不寧的日子,吃不下飯,幾乎夜夜失眠,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這種預感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江楓不但包攬了家里的一切家務,還負責陪孩子玩耍,逗孩子開心。老實說,我現在根本就笑不出來。每次聽到兩個孩子偶爾念叨爸爸兩個字,我的心都會狠狠地跳兩下。
回到青港的第十二天的半夜,我被手機鈴聲驚醒。
看到屏幕上亮起老公兩個字,我一下子抓起手機,從床上坐起來。
這是自我跟他離婚以后,他給我打的第一通電話。
也是他給我打的最后一通電話。
第230章 我愛你
電話接通,卻始終沒有聽見他開口。
夜深人靜,靜到讓我恐慌。
“度云?是你嗎?”
“沈瑜,我愛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三個字,我期盼已久的三個字,可是聲音卻已是氣若游絲。
我眼眶猛地一熱,捏緊手機。
“度云,你怎麼了?”
“我愛你,我愛你……”
聽他一直重復著這三個字,我的眼淚直往下掉。
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終于什麼也聽不見了。
“度云!你說話啊!你別嚇我!”
我對著電話徒勞地哭喊著,可是電話那端再無任何回音。
我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就往外跑。
打開門,江楓卻站在門口,堵住了去路。
我推他手臂他紋絲不動。
“你讓開。”
“你要去哪里?”他淡淡地問我。
“度云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你不能去。”
“我必須去。”
我抓住他的手臂,紅著眼瞪著他,指甲都嵌進了他的肉里。
江楓卻無一絲動搖。
回想起先前在電話里,薛度云氣若游絲的聲音,我的心疼得厲害。一急之下,一口咬在了江楓的手臂上。
他悶哼了一聲,咬著牙,卻仍是不松手。
片刻之后,我松了口,抬頭看了他幾秒,松手,轉身,徑直走到陽臺外,二話不說就踏上了放在陽臺上的一張凳子。
江楓大步過來拉住我。
“你要干什麼?”
我坐在圍欄上,決然而堅定地說,“我一定要走,你不放我走,我就從這里跳下去,就算摔斷了胳膊摔斷了腿,我也要去。”
他的手死死地拽住我,像是生怕一松手我就真的跳了下去。
眼睛也狠狠地瞪著我,恨不得將我吃了的兇狠樣子。
可最后,他所有的氣勢都減了下去,最后只剩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現在幾點?你是打算走回南城嗎?”
望了一眼還黑著的天色,無盡的黑暗帶給我的是無邊的迷惘。
再急也得等天亮,可是我等不了了,薛度云什麼情況我不知道,我真的好擔心。
剛才在電話里,我已經聽懂了他的思念。他是需要我的,他現在特別需要我。所以我必須要盡快去到他的身邊。
離天亮還要兩三個小時,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漫長了。
我不能自己嚇自己,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睿智如他,怎麼可能有事?
我拼命安慰自己,拼命讓自己冷靜。
只要再有幾個小時,我就可以見到他了。
我回到房間里開始收拾東西。
兩三個小時并不長,但此刻對我來說,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江楓站在一邊,看我把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只好定了機票。
天亮的時候,我們抱著還在熟睡中的兩個孩子匆匆趕往機場,坐上了飛機。
飛了兩個多小時,我的心一直都是不平靜的。
上飛機時,我恨不能馬上飛到他的身邊。可當飛機降落的時候,我卻突然害怕起來。
下飛機時,南城的天空下起了雨,像是為了配合我的心情一般。
出機場,老楊竟然來接我了。
我看到他,心中燃起希望地問,“度云他還好嗎?”
老楊平靜地開著車,沉默了幾秒后說,“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的心頓時跌至谷底。
老楊把車開進了南城軍區醫院。
這里沒有一般醫院的熱鬧,氣氛很嚴肅,很壓抑。
老楊走在前面,我緊跟在他身后,江楓抱著兩個孩子也跟了上來。
上樓后一直沿著長長的走廊走,我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
拐過一道彎,走廊盡頭出現了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
老楊走過去跟他們說話,他們不時朝我看過來。
過了一會兒,老楊走過來,指著一間房對我說,“他就在這里面。”
我的心抖得厲害,腳步虛浮地走過去,鼓起勇氣從窗戶的玻璃上望進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周身插著各種管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