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上，卻是比她兩個哥哥小時候還要頑劣。

　　頑劣倒也沒什麼，或許像她父親，就算不通文墨，習武方面可能有天賦。

　　然而事實上，這孩子卻是文不成武不就，教書先生和武師都不知請了多少，沒用，他們夫妻二人親自手把手教，還是什麼都學不好，學不會。

　　故而這會兒，崇成大長公主就算想在皇后面前夸自己女兒一句，都找不出一點能夸的地方。

　　所以，小女兒這到底是隨了誰？崇成大長公主心里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看出她的疑惑，虞愿拿起瓷骨杯喝了一口水，這才狀似不經意的開了口:“說起來，我前些日子看話本打發時間，在其中看到一則極為有趣的故事，不知崇成姑母，可有興趣聽一聽？”

　　“哦？殿下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故事？”崇成大長公主來了興趣，皇后總不能無緣無故給她講故事聽，那麼，她想說什麼？

　　“這故事，說的是在某朝某代。因為機緣巧合，再加上有人從中使了手段，導致身份地位懸殊的兩個孩子，互換了身份和人生的事。”

　　虞愿剛剛說了個梗概，下邊譚媮瞬間面色一白，身體發涼，不過崇成大長公主并未發現這一點，她只是覺得，接下來皇后的故事，會讓她現在的生活被徹底顛覆。

　　“這倒是奇怪，敢問殿下，究竟這件事是怎麼個情況？”

　　“我們便稱呼故事中的主角為甲和乙吧。話說，某日甲府的夫人懷胎十月即將臨盆，卻逢落石攔了去路，無奈之下，在最近的農戶家借了地方生孩子。而那農戶的鄰居乙某，其妻子正好也在產子……”

　　“后來，那甲府真正的孩子，便在乙某家受盡虐待，日復一日的被毒打、吃不飽飯穿不暖衣，這孩子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連一天開心的日子都沒有過，也不知道，何時才是解脫。”

　　虞愿說完，便看向崇成大長公主，淺淺嘆了口氣：“自己即將成為孩子的母親，我實在是見不得這種故事，一想到我懷胎十月滿懷期待生下的孩子，被人偷換了，受盡折磨，而鳩占鵲巢的那一個，卻享受了不該有的寵愛，實在是……”

　　崇成大長公主聽完后已經愣住了，皇后說的這事，分明就是在影射自己！難道，現在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孩子，不是她真正的女兒？

　　她猛地轉身看向譚媮，卻見譚媮面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一副極為害怕的模樣。

　　“這故事聽完也就完了，崇成姑母，不如隨我一同到小花園里走走如何？”虞愿問道。

　　“好。”崇成大長公主收回目光，沒有再看自己身邊的譚媮，她努力地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不能妄下結論。

　　可是，心里雖是這樣想著，她卻依舊忍不住地懷疑起過往的點點滴滴來。

　　崇成大長公主陪著虞愿來到了小花園，忽然就發現一個與鳳儀宮格格不入的存在。

　　那是個孩子，頭發枯黃，又黑又瘦，瘦得有些脫形的臉上有著兩道長長的凸起的疤，看著很是猙獰。不知為何，見到這孩子，她的心里忽然一痛。

　　明曦抬起頭對上崇成大長公主的目光，又很快的低下頭避了過去。只是崇成大長公主已經看清楚了，這孩子的眼睛，和她很像。

　　“殿下，這孩子是？”崇成大長公主忽然有些膽怯了。

　　“娘，你為什麼要在乎這個丑八怪？”跟在兩人身后的譚媮心里忽然有了不妙的感覺，大著膽子插了話。

　　“住口！”崇成大長公主目光冰冷地看向譚媮：“這里何時輪到你插話？平日里我便這麼教你的？”

　　譚媮默默地閉上嘴，只是目光卻是怨毒地看向明曦，為什麼，她還沒被弄死？

第187章 預產期

　　“皇后殿下。”明曦怯生生的上前行了個略顯生疏的禮，看了眼這個陌生的女子，心里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孩子叫明曦，與我有緣，便帶進宮來了。”虞愿摸了摸明曦的頭，看向崇成大長公主：“怎麼，崇成姑母，也對這孩子感興趣？”

　　崇成大長公主很想問她，這孩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可是她想到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便沒有急著開口問，只是勉強說道：“這孩子的眼睛，與我很像。”

　　如果這真是自己的孩子，也該有十四歲了，個子也不該才這麼點，這孩子……

　　她忽然就想到了皇后對她說的，吃不飽飯，日日挨毒打，受盡虐待折磨的，那個話本里被偷換了人生的孩子。

　　如果一個人，自小沒能被好好撫養長大，怕是真的長不了多高多大的。畢竟，她曾在邊疆時見過不少經常挨餓受凍的小乞兒，年齡已到了十五六歲，身形容貌卻還是如稚童一般。

　　“請問殿下，這孩子，如今多大了？”崇成大長公主看著眼睛像極了自己的小女孩，艱難地問出聲。

　　“十四歲了，說起來，倒是和崇成姑母你的女兒，是一樣的年紀。”

　　然而看看這兩個同齡甚至同一天出生的兩人：一個個子高挑皮膚白皙一雙素手纖纖不沾陽春水；一個矮如孩童黑瘦怯弱，瘸著一條腿，瘦巴巴的小手上因為長滿了凍瘡，這會兒抹了藥被綁成了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