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丟的不止這麼多,肯定不是你二弟偷的。”
“少的肯定花出去啦!二弟,你在外面干啥了,花那麼多錢?天哪!你不會賭錢了吧!”
“我沒有!”
三個人吵吵嚷嚷,葛婆子抱著丫頭正安坐在屋里伸長了脖子看熱鬧,不料孩子嘴一癟,又哇哇哭了起來。
許秀梅福至心靈,揮手一指:“娘!我跟二弟都沒偷錢,那肯定是她們偷的!”
葛婆子和蘭娘慌慌張張站起來,孩子丟一旁,齊聲說不是她們偷的。
“你們整日在我家亂闖亂晃的,沒準見財眼開,就給偷了去了!”
“冤枉啊姑娘!”葛婆子喊道,“我連娘子的錢放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偷呢!”
蘭娘也道:“我只做庭院灑掃和洗衣服,你們的房間我都沒進去過。”
許秀梅卻一口咬定是她們。
劉氏轉念一想,只要咬死了是她們做的,就有借口不給工錢了。
于是,她大聲道:“我好心好意讓你們有活做有錢收,你們竟然敢偷東西!這個月的工錢你們就別想要了!”
葛婆子和蘭娘大驚,急著要解釋,劉氏卻一個字也不聽,叫她們滾去干活。
趁著主家人都不在,蘭娘走到葛婆子身邊撇了撇嘴。
“那錢,明明就是她那大女兒拿的,她偷偷溜到屋里,從床褥底下掏的,我看見了。爛心腸的惡婆娘!往我們頭上扣屎盆子!”
葛婆子啐了一口:“她就是想扣我們工錢,一家子破爛玩意兒,日了天了!遲早叫人捅穿了肚腸!”
要不是她在這一塊名聲不好沒人肯招她做活,她才不會在這里受罪!
“先頭找我時,說好了只是讓我帶孩子,結果洗菜做飯都得我來做!累死累活,一個月才給六百文!沒見過這麼摳搜的!
“屋里那個賠錢貨,一歲多了,換我孫子早就叫爹叫娘滿地亂跑了,她屁都不放一個!整天只會嗷嗷嗷嗷地哭,哭了還得賴我!干什麼都得抱,人家五個月大的都比這個強了!
“生這麼個死丫頭有什麼用,賠錢貨!我真恨不得把她丟在恭桶里溺死!”
蘭娘吐出幾片瓜子皮:“哼,她說咱們偷,索性咱們就偷了,別白白擔了這個罪名!別說,這家子別看一副窮酸樣,家底豐厚著呢!”
她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屋里的丫頭沒人管,扶著床沿站起來,手沒扯穩帳子,猛地摔了下去,腦袋磕到了地上。
她嗷嗷大哭起來,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
“怎麼樣?找到劉嬸子她們了嗎?”李茹急切地問。
許澄寧身子一滑,坐在了凳子上,手垂下去,搖了搖頭。
“沒有,沒有任何下落,接她們走的人有意掩藏身份行徑,把所有痕跡都抹去了。”
許澄寧蹙眉思索:“可為什麼要保密呢?”
“是怕行事不正怕被人查到?還是,不想表露身份?”
“只是,為什麼是二姐呢?”
許澄寧想不明白,二姐一個各方各面都普普通通的村姑,身上有什麼可圖的。
李茹看她百思不得其解,提了個建議:“要不,求壽王世子幫忙查一查?”
許澄寧猶豫了一下,搖頭:“再等等消息吧。”
讓秦弗去查她娘,萬一讓死對頭以為劉氏幾人是多重要的人物就麻煩了。
她答應過爹爹要對他們好,斷不能害了他們。
一大早,文國公府達官貴人接踵而至,謝容鈺身為公府世子,必須在前頭迎賓以示敬重。
但顯然謝容斐的交際更廣,許多與他交好的公子哥紛紛跟他打招呼,還故意抱團忽略了謝容鈺。
“懷瑾當了官,真是越來越精神了!”
“可不是,臉都瘦了不少,看來是能者多勞,這麼快就得為國為民殫精竭慮了。”
“懷瑾可是兩榜進士,可不是連試都沒考過的人能比的,當然身負重任了!”
“一會兒我們可得跟他多喝幾杯,別以后升了官我們想約都約不著嘍!”
幾人舉著扇子大肆談論了一番,謝容斐笑著,剛要請他們進去,一條堅硬有力的臂膀橫在了幾個公子哥兒面前。
“世子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容鈺不再是一身勁裝,而是換上了世家公子穿的寬袖長袍,纖長的魚紋從衣擺延伸到肩頭,襯得整個人氣度如仙。
他本身就面如冠玉,比謝容斐不知俊美幾何,可再俊雅的長相、再飄逸的衣袍,都掩蓋不了他身上那股勃勃的武人霸氣。
謝容鈺負著手,一步步走上前,幾個公子哥都蔫了,擠在一起越退越遠。
“你要做什麼?你想干什麼?”
第112章 徐蓉
謝容斐大聲道:“大哥!來者是客,只是一兩句不順耳,你何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謝容鈺微微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淡到讓人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一抬手就牢牢摁住了剛剛說話最囂張的董四。
“兩日前,金水河有人在花船上被推下了水,去了半條命,船上所有人都查過了,獨你提前走,正好,查完了再進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董四像陀螺一樣原地飛快旋轉起來,謝容鈺手上下翻飛,這扯一把那拍一把,董四臉甩得音都顫了,肥厚的嘴唇快要飛了出來。
等到他終于停手,董四還暈暈乎乎的,自己轉了幾圈,才搖搖晃晃倒了下去,有氣無力地哎呦哎呦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