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高家做什麼?
許澄寧沒問出口,秦弗卻知道她的疑惑,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硬物。
許澄寧接過看了看,發現是半面紫金令牌,周圍一圈云雷紋,中間是一只仰天嚎叫的野狼圖騰。
“這是何物?緣何只有半面?”
秦弗拿回自己手上,用手指摩挲了幾下,徐徐道來。
“懿德皇帝有一子,封號康都王,其生前戰功赫赫,風頭壓過了太子,懿德皇帝為保康都王平安,特許他一支彪悍的鐵騎,亦即狼牙鐵騎,只認牌主,不認君王。
“后來,康都王子孫登基為帝,狼牙鐵騎就此收歸帝王一系。這塊紫金狼牙令,兜兜轉轉,落到廢太子手里。”
秦弗看向許澄寧:“那位所謂的冷宮女鬼,是舊東宮太子奉儀。那晚你所見,正是李奉儀把這半面紫金狼牙令,獻給了高家來人。”
第125章 搜查
“那另外半面呢?”
“沒人知道,圣上、高家,或許還有更多的人,一直在找另外半面,至今無果。”
狼牙鐵騎許澄寧有所耳聞,是由三千精銳組成、彪悍無比的一支武裝鐵騎,據說戰力驚人,以一當十,且嗜血殘暴。
最可怕的是,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敵人往往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死于他們刀下。
曾有傳聞,狼牙鐵騎在與西戎一戰中被臨時調到前線,把兩萬敵軍殺得片甲不留,從此之后,西戎人聞之喪膽。
許澄寧愕然。
這才是太子被廢的真正原因?
以嘉康帝的肚腸,豈能忍受有這麼一把鍘刀在自己頭上?
許澄寧還想說什麼,這時李茹在外面喊了一聲,讓他們吃飯,自己則帶了東西,去隔壁找秀秀妙妙去了。
許澄寧出去,端了一碗地瓜粥、一碟子棗泥糕和一碟子大燒麥進來。
“殿下,先吃點東西吧。”
她搬了張矮幾放在床上,讓秦弗在床上吃。
秦弗喝了幾口粥,又拿了個棗泥糕,甜膩膩的,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許澄寧看出他不喜歡,便燒了一壺熱水,拿出李茹糕餅攤子上用的茶葉,泡了壺粗茶,給秦弗倒了一杯。
“搜查人犯!”
院門哐當一聲,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一群帶刀官兵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不好,來查了!”
秦弗重傷,剛去了毒,上天竄地做不來。
許澄寧還沒開口,他已經當機立斷從窗口無聲跳了出去。
許澄寧自己則把側間的矮幾收走,吃剩的東西端到主間。
她目光停留在秦弗吃剩的半塊糕餅上。
糕餅是圓的,被秦弗一口咬成個月牙形,這個牙印,一看就不是她能咬出來的。
她一口把糕餅塞進了嘴里,這時,官兵破門而入。
進門只看到一個年少書生獨自一人在屋里,邊看書邊喝粥。
許澄寧露出驚訝的神色:“官爺有何貴干?”
領頭人不說話,一揮手,其余人拔出刀,鏗鏗鏘鏘地在屋里各個角落揮舞,翻箱倒柜地搜查。
“頭,搜出了這個。”
一個衙役翻出細布和金瘡藥,捧到領頭人跟前。
領頭人打開金瘡藥聞了聞,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了許澄寧身上。
他低下頭,舉著手里的藥瓶子,問:“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有這個?”
許澄寧很鎮定地放下勺子,把右手袖子挽了起來,只見潔白的小臂上,一道猙獰的傷口橫亙其上。
“三天前,我在長吟街上遇到了一伙窮兇極惡的賊人,受了點傷,還是謝指揮使救了我,官爺不信,大可往城衛所去打聽打聽。”
領頭人盯看了她半天,語氣陰冷道:“牢里逃了個囚犯,有人看見他逃到了這里,窩藏罪犯,視為同罪。”
許澄寧把碗擱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輕輕的脆響。
“官爺既然知道有罪,緣何以為我會知罪犯罪?我乃新科進士,看起來像很蠢?”
衙役上上下下翻找了一遍,什麼也沒找到。
領頭人笑了笑:“叨擾了。”
他一揮手,人瞬間撤得干干凈凈。
許澄寧不動如山,繼續喝她的粥,小一刻鐘,她收拾了碗筷,推門出去,看到領頭人還站在外面。
“喲,官爺還沒走呢。”
許澄寧含笑,領頭人瞇著眼看她,許久才道:“這就走了。”
“慢著。”
許澄寧叫住他,往前走了幾步,問道:“我家位處青石巷第十一間,不前亦不后,官爺何故誰家都不去,直接上我這來了?”
“是有人看見了。”
“看見了,何不直接拿下?還是說……”
許澄寧又走近一步,直視對方雙眼,低聲道:“上一次沒能殺了我,想趁此栽贓我?”
領頭人眼睛睜大了些,怒道:“大膽!敢污蔑我!小心我送你進去吃牢飯!”
說完,他甩袖離去。
許澄寧站在清簡的小院里,對著微微濕潤的氣流,緩緩舒了一口。
追殺她的,真是高家派的啊。
只是為什麼呢?她一直躲在秦弗背后,自認沒有露出什麼行徑,能讓人以為她是個重要人物啊。
她忽然想起趾高氣揚的高嬋。
總不至于忤逆了一下,她就要殺了自己吧?
秦弗自屋頂翻躍而下,扯到了傷口,捂著胸口悶哼。
許澄寧忙扶他回側間的床上。
床很窄小,秦弗的腿都伸不直,但許澄寧沒辦法,主間的床上都是李茹安睡的衾枕,不好讓秦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