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對!謝家史上也曾能臣輩出,為朝廷為社稷鞠躬盡瘁,流芳百世,值得世人敬重。就算是為了謝家聲譽著想,我們也不能讓許澄寧回歸謝氏,侮辱士族門楣!”
“對!一定要整死她!”
……
“哈哈哈哈哈……”
寧王世子與鄭功啟對坐暢飲,撫掌大笑。
“孤是萬萬沒有料到,許澄寧有這麼大的把柄!”
寧王世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原來謝瓊韞說的秘密,就是這個!那可是她的堂妹,果然是世家女,夠狠,夠絕!”
鄭功啟笑道:“能把自己的名聲經營得滿城皆知的女子,又怎會是胸無城府的?”
“要不怎麼說,傳言誤人呢?”
鄭功啟笑笑,喝下一杯酒,又問:“殿下對許澄寧可有打算?”
寧王世子滿腦子風花雪月,脫口道:“打算?沒什麼打算,她是漂亮極了,可孤不喜歡這麼小的。”
鄭功啟語氣曖昧起來:“謝瓊絮可跟她一般大,殿下不也下手了?”
“世家精心調補養大的姑娘怎麼能一樣?”寧王世子同樣曖昧地壓低了聲音,“孤喜歡凹凸有致的,你懂的。”
“也就秦弗沒碰過女人不識貨,能把身段是男是女都瞧不出來的當寶。”
兩人對笑起來,又對飲了幾盞。
鄭功啟又道:“說到秦弗,他手下的人大抵已經去追他了,我們得趕在他回來之前,徹底搞垮許澄寧。”
“你想怎麼做?”
“鬧一場大的。”
第267章 十宗罪
鬧事的書生在短短一日之內,從原本的兩三百,劇增至千人之眾,國子監超過七成的學子都加入其中,再是許許多多落第的舉子。
一開始還只是為自己無緣仕途而不忿,到后來人數越來越多,但凡是個讀過書的便以加入為流行,跟著呼呼喝喝,高舉旗幟大喊科舉不公。
他們有的在宮門前舉幡靜立,有的在文國公府門前游行示威,有的則守在去大理寺的必經之路上,一看見有人是為許澄寧而來,便會襲擊他們的馬車。
還有的分散到各處對百姓宣講許澄寧所犯之罪,告訴百姓們男子該干的事和女子該干的事是什麼,將許澄寧描述成一個不知廉恥茍且上位的假狀元。
“她啊,就是個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涌涌的人群里,一老婦一漢子黝黑枯瘦。縱使許澄寧在這里,她也不一定能認出,這兩人就是久不見面的許家大伯娘焦氏和許大郎。
“我們許家救她一命,供她吃供她穿,辛辛苦苦拉扯她長大,讓她去讀書,你們也見到了,把她養得多好。她非但沒有感謝,還小氣記恨做哥哥的小時候開她一點玩笑,考了狀元回來就把我們一整家人都搞垮了!
“我們屋沒了,錢沒了,人也是傷的傷,殘的殘,一家快二十口人,最小的還是個娃娃,全部都去討飯吃。以為這樣也就罷了,她還找了人,把她大伯折磨死了,把我們一家子全弄去了遠遠的地方修城墻!
“這還是對我們,對她爹呢?那是救過她命的爹啊,她竟然把她爹從族譜里除掉了,把還挖他的墳,拿走了骨灰。你們說,這是不是不孝?是不是白眼狼?”
眾人義憤填膺。
“太惡毒了!”
“那樣的樣貌底下竟長了這麼一副狠毒心腸!”
“這種人就該死!”
百姓們人云亦云,又以訛傳訛,越傳越夸張,到最后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許澄寧十惡不赦,乃女子之恥。
示威的人群猖獗,朝廷剛要鎮壓,京城附近幾座州縣陸續傳來文人暴動的消息,誓要讓朝廷在圣人廟前處死許澄寧。
“豈有此理!”
郭匡懷怒道:“一群文人廢物,自己考不上,卻要遷怒一個小小女子,造這樣的謠言,污言穢語,不是要逼人去死嗎?”
陶問清臉色沉沉:“可不就是想許澄寧去死嗎?”
“老師,萬萬不可啊!許澄寧再怎麼說也是抓獲完明教的功臣,怎能不顧她的作為,說殺就殺呢?”
陶問清閉眼:“她得罪的人太多了,對方又是早有預謀,先煽動文人,再煽動百姓,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完成,來勢洶洶,憑我們根本不可能力挽狂瀾。”
輿論這種事,先發制人者勝,因為大家都習慣先入為主,被一種言論影響之后就很難再被別的言論說服,尤其幕后之手將文人力量和錢財利誘雙管齊下,很快就把整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所以無論御史臺、無論壽王黨、無論謝家撒了多少人去辟謠,根本無法在沸騰的湯鍋里激起一星半點的水花。
鬧事的人這麼多,法不責眾,監牢里也關不下那麼多人,他們這是在逼朝廷啊。
“早朝的時候,圣上已經下令,召開三司會審,提審許澄寧,消息已經放出去了,算是給讀書人們一個交代。刑部的人使了點詭計,已經把許澄寧從大理寺要出來,關到刑部大牢里了。”
陶問清扶著頭,眼睛被手擋住,“只怕,她要受苦了。”
郭匡懷悲憤頓起。
“文國公人在邊關浴血奮戰,他保護的子民卻要殺了他的女兒,天理何在!”
文國公府。
謝允安捂著受傷的額頭,對謝老國公道:“爹,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