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先睡吧。”
他看許澄寧沒有脫外衣的意思,便道:“你就這麼睡,早起會冷。”
“哦。”
許澄寧這才慢吞吞起來,脫去了兩層外衣。
秦弗不經意掃過她身上,頓了頓,突然問道:“沒有外人,你在家也束著?”
許澄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有點尷尬地摸頭。
“我……習慣了。”
從九歲起,這麼多年了,除了洗澡她任何時候都不會解開,這是她的安全感所在,沒了這個她只怕睡覺都睡不安穩。
“束久了對你身體不好。”秦弗輕聲,很認真地說,“將才你就喘得有些厲害。”
許澄寧臉又紅起來。
“澄寧,往后你要用女子身份生活下去,女子與男子并無不同,男子可以為自己的身體狂妄自大,女子為何要羞恥于自己身上的一肌一膚?”
說得對啊。
許澄寧沉思道。她從來覺得女子并不遜于男子,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可她卻煩惱于自己身上屬于女子的一切,甚至希望不曾有過。
可憑什麼呢?
女子生來便是如此,有何羞于啟口?
到底她也被世俗束縛了。
許澄寧默默想了一會兒,轉過身,背對著秦弗,低頭解開了衣帶。
第312章 月事
秦弗從背后看見她衣領微松,露出一邊小巧圓潤的肩頭,床外的光微透過白色的中衣,勾勒出她模糊、窄小的身形。
衣衫微動,她一圈一圈解著束帶,除了裹胸,還有壯腰的布條,全部解開后,她的身形變得更纖細,曲線柔和。而她身邊,多了一疊厚厚的白色布條。
秦弗拿起那疊帶著她溫熱體溫地布條,用脫下的衣衫包裹住,以免明早她再用時太冰。
許澄寧重新合上衣襟,轉過來,立馬躺下蒙上被子。
“睡覺!”
秦弗輕笑,在她身邊躺下,把她擁進懷里。
“殿下。”
許澄寧背對著他,輕聲道:“我想你了。”
“我也是。”
隔著兩層并不很厚的中衣,許澄寧的后背能感覺到他胸膛挺而有力的肌理。
許澄寧握著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聲道:“殿下,我很幸運,在京城的時候能遇到你。”
十指相扣,秦弗吻著她的發:“我也是。”
如果沒有遇到她,他還真有可能同意了父王的提議,早早就娶了謝瓊韞,想想都瘆得慌。
“我等著你,你一日不回,我就一日不娶。”
許澄寧鼻子微酸,卻點頭。
“好。”
一夜好夢。
次日許澄寧醒來時,覺得肚子有點痛,以為是冷到了,沒有放在心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醒了?”
秦弗輕輕拂開她鬢邊的發,聲音里含著笑意。
“沒醒。”
許澄寧撒嬌地往他懷里拱了拱:“冷,不想起。”
“那就不起了。”秦弗摸摸她暖乎乎的面頰,“但是早膳要吃,你在這躺著,我出去拿。”
“嗯。”
許澄寧放開他,翻過身,突然感覺到身下淌過一股熱流,她猛地僵住了。
不會吧,時隔七八年,她還會尿床?
“怎麼……”
秦弗察覺到她不對勁,剛問出口,就發現自己的衣角紅得刺目。
“你哪受傷了?我看看!”
許澄寧死死捂住被子,但哪里搶得過他,被一把掀開,發現她身下一灘鮮紅的血。
許澄寧呆住了。
秦弗也愣了一會兒,半天才問:“這是……天葵?”書上好像是這麼寫的。
許澄寧尷尬極了,這是初次,她也有些手足無措。
“我……我拿下去洗洗。”
秦弗道:“你把衣服換下來,我去拿要用的東西。”
這種事還不好叫外男知道,秦弗直接找了李茹,跟她說明了情況。
李茹連忙把月事帶找出來給了他,并去灶下燒水。
許澄寧生疏地用上月事帶,換上干凈的衣服,這個時候便感覺到腰酸了,于是扶著墻走出來,看到秦弗已經換下了褥子。
“你歇著。”
秦弗把她按坐在榻上,蓋上被子,并給她端了一碗姜湯。
“驅驅寒。”
許澄寧喝了一口,覺得好了些,就是看著弄臟的褥子和衣服有點犯愁。
“我去打水來。”
許澄寧連忙拉住他,苦著臉道:“別讓別人知道。”
昨夜同房,今早就洗衣服洗褥子,叫別人聽見她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真是尷尬。
秦弗微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不叫別人知道。”
他出去,很快端了水,拿了皂角來,把弄臟的衣服泡進去,然后挽起了袖子。
“你洗?”許澄寧不大好意思,“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你也給我洗過。”他舉起皂角,“不過,你得教教我。”
許澄寧看著他賢夫良父的樣子,心里微甜,笑盈盈地倚在榻頭,一邊講一邊用手比劃,教他怎麼洗。
秦弗力氣大,很快搓洗干凈,換了兩次水,便擰干掛上了。
然后用碰過冷水的手往她臉上一點,許澄寧像只受驚的貓差點蹦起來。
“你第一次來這里,我本該當東道主,帶你出去走走看看的。”
許澄寧臥在床上遺憾道。
“無妨。我是來看你的,不是來玩的。”秦弗轉過頭來,“今日是你生辰。”
許澄寧一愣,一想日子,便知他說的是她真實的生辰。
“原來你還是掐著日子過來的。”
許澄寧心里歡喜,張開雙臂,帶著厚被子,像蚌殼一樣把秦弗也收進了被子,被秦弗一抱,坐進他懷里。
“其實我也給你及冠準備了禮物,可是我做得慢,沒法及時給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