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端王設法把他攔在了國外,但沒有了嘉康帝壽王等人處處干涉,反而讓他擺脫了一切束縛,他不再受皇孫身份限制,他可以無限發揮自己的一切決策,而大魏境內的局中人,誰也干涉不了他。
往后,誰也不能干涉他了。
湯匈接到使者傳達,則微松了口氣。
“做得好,先穩住他們。”
不過,他也是謹慎之人,依然要求城中各處守備森嚴,軍械糧食等也在加緊屯備。
“城防加固,閉城,任何人不得出入王都。”
“再下一道急詔令!讓何魯速速回都!”
何魯是西陵在前線的主帥,當年西陵第一勇士厝巴被大魏文國公世子謝容鈺打成重傷,英雄不再,何魯因此脫穎而出,頂替厝巴成為第一勇士,因此被委任為主帥。
但此刻,何魯卻不甚風光,在西陵的營地里他可以呼風喚雨,但在西戎人面前,他卻把腰哈成了蝦米。
啪!
西戎大王子阿汗德一巴掌拍在何魯的臉上,
何魯的臉被打得一歪,脖子也發出咔的怪響。
“你倒是給我說說,給我們的軍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汗德捏著一把鑲嵌紅綠寶石的小刀,在主將脖子邊緣來回比劃。刀尖鋒利,輕輕一下便劃破了何魯糙厚的肌膚。
何魯因這一巴掌,半邊臉呈深深的青紫色,眼角和鼻孔都在流血。
他吸了吸鼻子,把血一抹,狼狽地爬起來道:“王子息怒,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誤會?”
阿汗德目光陰毒而狠厲,而下半張臉卻掛著詭異至極的笑,笑得人心里發涼。
“老子因為這些破損的軍備已經吃了兩場敗仗,你跟我說誤會?這是誤!會!是!不!是!”
阿汗德兇狠地猛踹何魯腹部。
西戎王子的皮靴鞋頭是鐵片包裹的,踢一腳都像挨一刀似的。
何魯只覺肚腸仿若被鐵棍重擊然后攪散,撕扯得鮮血淋漓。
他痛苦地嚎叫,營外的士兵聽到了,都低低地埋著頭,什麼也不敢做,因為西戎士兵正擦刀咧笑地看著他們,比鬼還可怕。
“王子……饒命……王子饒命……”
何魯嘔出了血,苦苦求饒。
“西陵絕無算計您的意思,這……這……這一定是大魏人搞的鬼!”
“哦?”阿汗德又露出那種可怕的笑,“你的意思是,本王子的軍中,會有內鬼,會讓大魏人混進來?出的問題都是因為我治軍不嚴,跟你們西陵人沒有一點關系?嗯?”
何魯抖個不停,連連搖頭:“末將不敢、不敢……不是這個意思……”
阿汗德踹過了,回身坐下,飲了一大口水。
“說吧,怎麼辦?”
何魯咳了幾聲,重新爬起,低著頭道:“末將愿將自己軍中的所有軍械交給王子,助王子贏得勝仗。”
他即刻傳令讓士兵去拿軍械,扛了一箱子進來。
“王子請看。”
阿汗德拿出一把弓,扯了一下,是普通士兵可用的貨色。
他哼了一聲:“留給你們自己的,倒都是好東西。”
何魯連連搖頭:“王子誤會,不是這樣的,我們也不知其中有好壞之分。”
他實在害怕,又讓人去挑了幾個軍妓來,都是頗有姿色的西陵女子。
“請王子笑納,高抬貴手,饒末將一回。”
阿汗德瞥眼看那幾個軍妓,這才饒過了他。
“算你機靈,再有下回,要你的腦袋!”
“是,是。”
何魯點頭哈腰。
阿汗德讓人把軍妓和軍械都帶走,又說起了正事。
“明日與大魏一戰,你的兵馬作左翼軍,從旁輔攻,沒問題罷?”
何魯點頭:“是,末將一切聽王子指令!”
“要是再輸,你這顆腦袋,我替你砍。”
阿汗德哼笑,這才大剌剌離開了西陵軍營。
西戎人一退散,何魯瞬間癱倒下來,捂著腹部被部下扶上了床。
“西戎人,太可怕了。”部下道,“屬下實在不明白,攝政王為何要與西戎站在一邊?”
何魯咬牙忍疼:“不許議論攝政王是非。”
他雖然不讓屬下說,但其實自己也不滿。湯匈不在前線,根本不知西戎人帶給他們的威脅有多大,在他們眼里,西陵就像條狗一樣。
西陵王室受辱于西戎人的那段往事,湯匈輕飄飄地就揭過去了。時隔這麼久,他們這些人也能釋懷,但受制于西戎人的這段日子,他仿佛能窺見百年前那段屈辱歷史的殘暴與血腥。
可能怎麼辦呢?仗還得接著打。
三更做飯,五更出發。
何魯剛穿好軍甲準備與阿汗德會合,營外突然來了急令:
“將軍!王都告急!大魏人攻到王都了!攝政王令你即刻回王都!”
第399章 撤兵
這突然而來的噩耗,讓何魯為之一怔,轉瞬又急問道:“怎麼回事?”
“有魏軍偷偷潛進了西陵,現在已經打到王都了!攝政王命你即刻回都勤王!”
明明是他們在攻打大魏,怎麼反而被大魏入侵了?
何魯心中疑惑,但也知事態緊急,不能耽擱,即刻拿好武器要吩咐拔營。
這時帳外又有士兵道:“將軍,時辰到了,該出兵了。”
何魯腳步一頓,感覺被阿汗德揍過的地方又在隱隱作痛。
“那……西戎那邊……”
傳令兵道:“攝政王說,西戎的軍備我們會一力承擔,但聯攻不能繼續。”
何魯只覺腦門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