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謝允安悄悄道:“圣上,她一定有詐!”
廢話。
寧王死死盯著許澄寧,對謝允安道:“你下去,把她帶上來。”
謝允安感覺到自己的臉被某道視線灼燒,拱手道:“是。”
謝老國公怒吼道:“謝允安!我就當這輩子沒生過你這個兒子!從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謝家的人!百年以后,你將永生永世被人踐踏、唾棄!”
謝允安默默來到城門口,隨行的人拿出了繩子要綁縛許澄寧,謝允伯一拳頭砸到謝允安臉上。
“你這個畜生!你想綁走我女兒,你試試!”
謝允伯像只咆哮的獸,把謝允安揍成了豬頭。
許澄寧笑呵呵地擺手:“沒關系,沒關系,我就進去看看,不過我不想被綁。”
謝允伯道:“我陪你去!我看誰敢動我女兒一根頭發!”
謝允安被揍得嗷嗷叫還不忘插一句:“不行……”
謝允伯一鞋底踩到他臉上去了。
許澄寧仰頭對寧王道:“寧王殿下,你的丞相好像走不動道了,要不要把他也給你送進去?您快開門吧。”
寧王死死盯著她燦爛無比的笑,越發疑神疑鬼。
他看向兩邊的隱在墻后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眼睛一瞇。
“許澄寧留半條命,其他人全部射死!”
刷刷刷刷刷!
城上東一排西一排的箭雨,謝允伯和謝容鈺一人拉住王氏,一人一拉住許澄寧,刀劍在頭頂揮轉,嘩啦嘩啦地打下一撥又一撥。
而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密集的箭雨。
許澄寧閉著眼,都不敢看,在心里默數。
三,二,一!
咻!
城樓檐上突然跳下一群勁裝武士,對著寧王儀仗一陣踢踹,單左單右和陸欽鋒趁亂將謝老國公、王老翰林還有謝容銘夾在臂下,往上一翻身,踩著瓦檐飛快逃離。
寧王仰頭看見,大怒:“該死!”
“射死他們!給朕射死他們!快!抓住許澄寧!”
寧王大吼大叫,突然感覺左耳邊轟鳴,好似有無數小人踏著他的耳廓敲著鼓,蹦蹦跳跳。
他往左看去,只見一道黑色長龍從遠處的城墻蜿蜒而來,蔓延迅速,上一刻龍頭剛到角樓,下一刻龍尾也到角樓了。
原來不是轟鳴,是人的腳步聲,一大群人細碎輕盈的腳步聲,鼓點一樣,咚咚咚咚,越來越快。
黑龍最前面一人,身手矯健,長劍游龍,銀色的劍身如柳晃動,左晃再右晃,便有一個人倒下,一個又一個。
倒到近前了,寧王終于看見了他的真面目。
秦弗!
秦弗來了!
第483章 成王敗寇
寧王驚恐大喊:“護駕!護駕!”
如潮的兵衛往前涌,寧王則被貼身侍衛護著往后退。
秦弗一個高踢將一把刀踢飛,發出當的顫響,橫著刺進紅柱里,寧王差點撞上去,脖子被擦出一道血痕。
寧王捂著脖子破口大罵:“秦弗!你敢謀逆犯上,難道你想千夫所指,被口誅筆伐嗎?!”
“我劍指處,便是千夫所指;我筆落處,便是青史所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皇叔,你永遠也逃不過。”
秦弗一邊說著,一邊砍殺掉幾人,然后往城下看,見許澄寧已經被暗衛安全護送離開,才放心地繼續作戰。
同他一起來的,是如狼似虎的狼牙鐵騎,以一當十,精銳中的精銳,對上寧王的兵,就像春蠶食桑葉,兇猛無比。
寧王見勢不妙,在侍衛的掩護下,帶著幾萬兵馬倉皇逃離。
而壽王也到了,秦弗便撇下了徐州,自己帶著兵去追擊寧王。
這一追就是幾天幾夜,寧王不停地放出誘餌,引誘干擾他們,但經過數次圍剿和晝夜不停地追蹤,秦弗終究殺光了寧王所有親衛,將他逼到了一處山坳里。
寧王穿著侍衛的衣服,頭發散亂,狼狽不堪,縮在石縫中驚恐地看著秦弗。
“弗、弗哥兒,我是你叔父,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饒叔父一命吧!”
秦弗提著劍逼近。
“皇叔,我以為從我十歲你讓人遞到我跟前的那一碗毒湯開始,你就該很清楚我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沖你這些年對我所有的暗算,取你一命,我想應該不過分。”
寧王駭然瞠目:“不……不行……我……”
沒等他把話說完,秦弗的劍已經穿過了他的咽喉,阻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寧王瞪著眼,嘴里像泉眼一樣汩汩往外涌著鮮血,不一會兒便沒了聲息。
秦弗拔出劍,把劍身的斑斑血點全部擦干凈。
一個親兵走來,手里捧著信鴿,把紙條遞給了秦弗。
秦弗展開紙條,只見紙上寫道:“許姑娘已安全回到荊州。”
他微微勾唇。
他還有許多事要做,端王寧王都死了,但以鄭家為首盤根錯節的勢力都要一個個鏟除,不能留下任何禍患。
但在那之前,他要先去見見她。
沒有了主公坐鎮的徐州,負隅頑抗了一天之后就已經人心渙散,紛紛繳械投降,城門大開,迎接壽王進城。
等謝瓊韞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座府邸都已經被人包圍住了,前院嗷嗷地發出各種慘叫。
她避著人跑到閣樓上,見壽王騎著威武的馬匹立在府門前,身后騎兵列隊,兵甲齊備,如山如海。
而她的父親母親哥哥全都趴跪在壽王腳下,額頭貼地,像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