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聽,急了,“怎麼弄的?都氣息奄奄了,你居然還讓他候著?”
說著,也不等宮人穿好衣裳,作勢就要往外走,陳公公急忙跪下磕頭,“是奴才想得不周全,奴才現在就去扶他進來。”
孝景帝皺著眉催促道,“快去。”又瞄了眼穿衣的宮人,“快些。”
幾個宮人忙加快手上動作,將孝景帝更好衣退下了。
蕭墨曄被陳公公扶著進了內殿,還來不及行禮,皇上就走至他面前,言語焦灼,“你怎的弄成這樣,是誰傷的你?”
“微臣見過陛下……”蕭墨曄作勢要跪下,被皇帝打斷,“老陳,快扶他去偏殿,叫劉御醫來。”
蕭墨曄上了塌就支撐不住昏迷過去了。
劉御醫正在宮里當值,很快便被宮人請了來,一番看診下來,驚得手都啰嗦了,“回皇上,世子氣血虧空嚴重,元氣大傷,這,這是遭了大難了。”
“治,用盡全力治好他,否則你的腦袋也不必長在脖子上了。”皇帝威嚴的聲音從程御醫頭頂傳來,嚇得他急忙跪地磕頭,“臣遵旨。”
皇上朝他揮了揮手,“快去醫治世子。”
陳公公趁著太醫看診的時候也找了宮里的幾個眼睛問話,弄清楚了昨日蕭墨曄出現在街上的事情,急忙回到皇帝身邊將事情原原本本匯報了。
皇上聽后,眉頭皺得夾死蒼蠅,“去給我把皇后喊來。”
陳公公有些為難,“皇上,皇后此時在上朝呢……”
“擺駕,上朝。”孝景帝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震得殿中的人紛紛跪下,陳公公也要熟練地跪下,孝景帝眼前一剔,“磨蹭什麼,還不快走。”
皇后派去盯著蕭墨曄的人,正在金鑾殿外急得打轉,正等著皇后下朝將蕭墨曄進宮的事情報給皇后呢,皇上就來了,嚇得他忙俯在地上不敢動。
“朕近日身體抱恙,勞皇后操勞,今日身子爽快過來看看。”皇上的聲音自屏風后傳來,隨即一襲明黃龍袍出現在金鑾殿上,“眾愛卿,可有事要奏?”
屏風后的皇后,見皇上突然出現,起身行禮后,又立于屏風后。
殿內一時噤若寒蟬,眾臣低頭不語。
他們的這位皇上,近些年來,荒廢朝政,上不上朝都是看心情的,起初大家對皇后代政也有許多不滿,甚至還有些大臣上湊皇后牝雞司晨,可皇上他老人家動不動就甩手不干,這天下事總要有人管的。
時間久了,大家都習慣有事奏皇后了,畢竟,事情奏于皇上,皇上他老人家有可能今天聽了,明天就拋之腦后,或者還是丟給皇后處理了。
見殿下眾人裝死,孝景帝隨手抄起龍椅旁的擺件,狠狠砸在地上。
“怎麼,朕有些日子不來,你們這群狗東西就忘了這江山姓楚嗎?”
滿朝文武百官,嚇得忙撩袍跪地,“皇上息怒,臣等不敢。”
皇上看得厭煩,怒斥道,“不敢,你們有什麼不敢的,贛北、鄂南、隨州三地都餓得人吃人了,你們都敢瞞著朕,還有什麼不敢的?姚相,朕記得當初是你督促派發的糧食,怎麼你也不知道那邊實情?”
被點了名的姚景山,深吸一口氣跪直高呼,“臣惶恐,當初臣派去送糧的人回報,親自將糧食送到,親眼看著發到百姓手中,蕭世子昨日出現在長安街上,他身邊隨從所言情況,臣亦是昨日才知。”
孝景帝冷笑,“呵,不知?朕聽聞你們姚家兄友弟恭,上下齊心,你那在贛北府的弟弟就不曾給你來些家書?”
“稟皇上,臣確有幾月未曾收到族弟家信,正思量族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要派人前去查看。”
皇帝最是厭煩這些裝模作樣的大臣,也不想浪費精力與他們繞彎子,“行了,你身為一朝丞相,三城旱災,百姓死傷無數,你竟不察,該罰,還得重罰。
皇帝從龍椅上站起,來回踱步,作思考狀道,“就罰你捐糧十萬斤救助三城災民好了,對了,你不是要派人去贛北府查看你族弟是否安好嗎?那這三城救災的事情也順帶給辦了,務必找出救濟糧,找到后將糧食發放到百姓手中,還有,務必安置好災民。”
姚景山垂下眼瞼,隱去眼中陰鷙,拱手道,“臣遵旨。”
第86章 與皇帝相處
皇上來得快,走得也快,旱災之事派給丞相姚景山就出了金鑾殿,也不管屏風后的皇后是如何咬碎了一口銀牙。
被皇上打直拳攪和了一通,皇后也沒了心思,宣布退朝。
原本皇上去之前,御史張茂已經上奏了三城旱災之事,但附議的只有極少數幾位老臣。
朝廷派發的糧食,兄長扣了一些后,分別運往三地,另外兩地旱情沒那麼嚴重,有了救濟糧能緩一陣子,鄂南知府是她的人,隨州知府她也有拿捏的把柄,兩城即便發現少了糧也不敢上奏。
贛北府的糧去了哪里,她心里清楚也生氣,族弟姚淮山竟敢如此大膽,悉數貪下了贛北府的救濟糧。
她原是見他機靈辦事靠譜,才將他派往贛北城,卻不料這些年在外不受管束,竟將他膽子養得這麼肥。
等她收到鎮南王府老王爺上奏的折子,才知贛北府情況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可姚淮山是姚家人,代表的是姚家,他若出事,她這皇后也有脫不掉的干系,甚至會影響她皇兒立太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