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叫了很多,連姚家女人怎麼哭都學著了。
但鳥腦袋儲存量終究有限,斷斷續續中葉筱錦提煉出對他們有用的消息,糧食,地下室,女人,機關。
眸色溫和地替花花洗去羽毛上的墨汁,作為一只監聽鳥來說,它算是出色地完成了這次監聽任務。
犒勞了金雕一家,葉筱錦讓青七去請張睿前來,既有共同目標,那需得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才牢靠。
葉筱錦將幾個關鍵詞寫在紙上,心中細細盤算各種可能性。
有一點可以肯定,糧食和女人都關在地下室里,可地下室在哪里?
是不是在同一個地下室不得而知。
姚府里面?
亦或者如贛寧縣縣令一般還在外面有個莊子弄個大糧倉?
不不,不可能,若是只有糧食放在府外還有可能,若糧食和女人是同一個地下室的話,那麼那個地下室一定是在姚府里面或者說離姚府不遠的地方,畢竟好色之徒急色起來,是沒耐心跑太遠的,且上次看他面相被酒色掏空,那應是頻繁御女,頻繁去的地方,一定不會離他日常生活的地方太遠。
那,到底在哪里呢?
據花花說,這兩天他一直在房中躺著,并沒有去什麼地下室。
可花花蹲累了,蹲餓了。
終究只是以食物換取的合同工,不能過度指使,否則鬧起罷工來也不是開玩笑的。
還有那機關,這塊上她懂得也不多,畢竟在現代大多使用紅外線這種高科技防盜的,很少遇到這種古老的機關術。
但是秦沐懂,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懂多少。
如此想著,她又使了知秋去找秦沐,請他這幾天快些把那幾本機關術的書籍悟透。
“姑娘,該吃午飯了。”吳嬤嬤過來喊她,不知不覺間,一上午就過去了。
葉筱錦丟了手中的筆,跟著吳嬤嬤出去了。
不想了,大不了再去探一趟就是了。
張睿依舊是天黑了才到的,他是真的忙,前縣令不作為,百姓過得艱難,各自歷史遺留問題需要處理。
城外的許多災民也需要安置,城內的水糧他是恨不得一滴一粒地拿來用,便是如此也支撐不了多久,屆時就是他再有一顆心懷百姓的心,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活了二十七年的人生,也曾在絕望的深淵里咆哮過,卻從未覺得有如此荒涼,這片荒涼壓得他內心沉重,仿佛失去了力量。
可進了葉家門,看到屋里坐著的葉鴻和葉筱錦,他好似身上突然有了力氣,眼神都清明了。
他猜到了他們請他來的目的,定是與旱災有關。
是以,他等不及般地問道,“葉老將軍,弟妹,可是有了解決之法?”
“張大人,你能為此做到何種地步?可曾想過?”葉鴻問。
“拼盡全力。”張睿回得極快。
葉筱錦知道他此時嘴上所說也是心中所想,但,“若是因此連累你張家呢?”
張睿一時啞然,他能做自己的主,便是拼了這條命他也愿意,但若事情連累家族,縱使往日里對他們再怨,那也終究是他的親人……
葉筱錦也不逼他,只靜靜等著。
許久后,聽到張睿正色道,“若是要做的事情會連累家族,我會自請出族。”
“不后悔?”葉筱錦問,這個時代的人宗族觀念太強,何況還是張家那樣的世家大宗,脫離了宗族庇護的人存活是異常艱難的,張睿的這個決定分量很足。
“絕不后悔。”聲音鏗鏘有力,他渾渾噩噩這些年,總是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葉筱錦見此,忽而詭詐一笑,“去偷東西,你敢不敢?”
張睿嘴巴張了張,有些不可置信,偷?
他自小學的是謙謙君子,志誠、端正,偷這樣的字眼從不曾出現在他的世界里。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看了看葉鴻,見他也是一副眸光灼灼的等著自己的答復。
咽了咽口水,張睿道,“敢。”
命都打算豁出去了,家族也做好脫離的準備了,不就是偷嗎,有什麼不敢的。
葉筱錦見他一副豁出去壯烈赴死的神情,再想起初見時他溫文爾雅的模樣,有種自己“逼良為.娼”的罪惡感。
但,人要拉上一條船,螞蚱要用一根繩子綁,力氣才會往一處使。
葉筱錦將姚丞相與姚知府手中可能有一大批糧食,藏于地下室的事情告知了他。
具體地下室在哪里,有什麼樣的機關暫且不知也告知了他。
張睿現在做夢都希望有糧食砸在他頭上,一聽葉筱錦的話,眼神都亮了。
但他還沒高興昏頭,糧食具體在哪,還沒找到,他按下心中的興奮努力回憶著,回憶著,而后他道,“或許我知道地下室在哪里?”
見兩人都看著自己,張睿悶了好一會,才慘笑道,“姚家長女曾是我未婚妻,我們自小一起玩耍,捉迷藏時被她帶著躲進過姚府的地下室,同是出身姚府,或許姚知府建地下室的手法來自于家中。”
葉筱錦點頭,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他竟是與姚家有婚約的……
張睿似是看出她的顧慮,“我與姚家早已決裂,兩位不必擔心我由此改變決定,我先去探探,若是位置對了,我們再設法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