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對顧臻的事情一直放不下,許多事情做了就會有蛛絲馬跡,事后雖然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掃尾都做了,但這些年他心里其實一直不安,尤其是見皇后權勢越大,對顧臻的事情越執著……
若是,她疑心到他頭上,讓人將他擄去審問,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
放眼望去,如今大胤有誰手中的能人異士比皇后多?
第160章 互不信任的兄妹
那城中的巡邏隊和城門守將是真的沒有發現異常,還是被人有意調開了或者按下了?
他在家里越想心越驚,便是忍著渾身疼痛,這趟也是必須要走的。
但當皇后暴怒指責他沒有早些將姚淮山府上的事情告知他時,他提著的心就落了地。
擄他的人不是皇后安排的,顧臻的事情皇后也不知道,否則此時就是她與他這個兄長反目的時候了。
這些年姚丞相日漸膨脹,時不時的還要在皇后面前擺出一副兄長的威嚴,還是頭一回被皇后罵著還能笑出來。
“兄長,為何發笑,莫不是瘋了不成?”皇后震怒,他們姚家都被人踩在地上碾壓了,兄長竟然還笑得出來。
連死兩個弟弟,丞相府被人毀了,人也被帶去荒郊野外弄一身傷,他究竟是如何笑得出來?
回過神來的姚相這才開口,“我笑妹妹好久沒這樣跟兄長發過脾氣了,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我們從前的時光。”
皇后怔愣,為這個發笑?
是了。
她曾經也是父母兄弟寵愛的對象,他們把她縱得脾氣大得很,大到便是連兄長她也是一事不如意便開口罵的,被罵的人還笑呵呵地哄著她。
后來,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了呢?
是她想相守一生的人死了,是她為了家族榮耀不得不入宮,她掌權家里也跟著榮升,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跟兄長他們關系更牢固卻也客氣疏離了。
姚家成了她的左膀右臂,成了她的合作伙伴,她都有許久想不起他們曾也是感情深厚的親人關系。
往事的回想讓皇后語氣溫和了些,“兄長心中可有猜想?是何人要針對我姚家?”
姚相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妹妹,兄長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些,曾經過往就讓他過去吧,你還有我們這些親人,還有四皇子他們,兄長不忍你沉溺在過往悲傷中度過余生。”
“兄長……”皇后看著姚相一臉的真情實意,一如年少時對她的包容寵愛,可兄長早就不是往日的兄長了,今日一反常態是為那般,她的眼神落在虛處,手揪住衣裙,“我知道了,兄長。”
這是答應了?
不再追究往事就好!
姚相心里一松,這才去回皇后先前的問題,“我想過幾家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若說是我們的政敵做的,目前就張家嫌棄最大,淮山的死張家是最得利者,張家小子因為那年的事情怨恨我,張閣老又為了贛北府知府的位置站到了我們的對立面,可洪山與他們家并無舊怨,也不曾入朝為官,若這一切是張家所為,對洪山下手又是何意義?”
皇后搖頭,“不會是張家。”
贛北府是被山匪闖入,姚淮山是被自己囚禁的女人們當著全城百姓的面折磨致死,張家是文臣之家,自詡清高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他們挺多背后使壞撿漏。
“那會不會是西夏,先前我把糧食的失蹤歸到他們頭上,他們報復我?贛北府那些糧食被張家小子用到賑災上面……”
他現在如驚恐之鳥,覺得誰都有可能,又覺得似乎誰都不符合。
贛北府那些糧食是他們屯著給四皇子養兵用的,現在被張睿拿來賑災,打著的還是他姚景山捐贈的名號,他究竟帶了多少糧食去心里最清楚,卻不能明著說出來自己短斤少兩,只能認下,有苦難言。
皇后摩挲著護甲,沉默半晌后冷冷道,“或許是葉家。”
“可葉鴻老殘,那女娃淮山先前派人監視也并未發現有什麼厲害的地方。”在山里那人明明是讓他去把葉家人殺絕的,絕不會是葉家人,但這話姚景山不敢對皇后說,免得引起更多的事情來。
皇后抬眸看他,越看越覺得今日的兄長古怪,“兄長可還記得瑤兒和本宮派了多少人前去殺她,都未能成功,若是一點本事都沒有,怎麼能一次次逃脫,我剛接到夜影的消息,連他都失敗了。”
姚景山坐直了身體,“竟那麼厲害?這淮山到底是怎麼辦事的,讓他監視個人都監視不到位。”
“具體詳情還不得知,夜影正往京城這邊來,據他來信瑤兒先前派去殺她的人最后都背主成了她的人,此事很是詭異。”
“妹妹懷疑是那女娃子搞的鬼?可她人在贛北府離這千里之遙,難道手里還有可用的人,當初葉鴻上交兵權可是只帶走了一個瞎眼的副將,莫不是他們這些年一直在韜光養晦?”
皇后揉了揉眉心,“頭幾年我也派了人去,他們確實很老實,并沒有什麼動作,可天下事誰又能說得準,二十多年前能憑空出一個功夫高深莫測的趙韻,今個兒也有可能再來一個葉筱錦,何況她現在是鎮南王府的兒媳,先前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