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曄覺得此事可行,便去墨竹院把自己給三個孩子親手雕刻的玉佩也送到了管家手中,讓他一并拿去大覺寺開光,蕭墨辰和蕭婭一個是做大伯的,一個是姑姑,自然也是有準備禮物的,朱曼凝知道了后主動提出她帶著那些禮物去大覺寺開光,讓管家幫蕭婭忙府里的事,這是她對孩子們的心意,老王爺允了,但考慮到朱曼凝極少出門,還是讓管家陪著她一同前去,蕭墨曄知道了后,又添了芙蓉和迎春兩人去貼身保護朱曼凝。
翌日,一大早,天剛微亮,朱曼凝一行人便出發了。
大覺寺離京城并不遠,馬車半個時辰便到了,有沙彌迎上來,雙手合十打招呼,清平郡主從前禮佛,后來朱曼凝得了心病后更是帶著她在廟里住過一段時間,故而沙彌對這個朱閣老家的千金并不陌生。
聽得朱曼凝說是要拿東西來開光和點祈福燈,沙彌便引著她往主持那邊去了,主持與老王爺有舊,大覺寺是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廟消息靈通,葉筱錦一出事,主持便知道了,很是為老友嘆息。
知道朱曼凝是為了老鎮南王的三個小曾孫祈福,主持親自領著朱曼凝往大雄寶殿上香,點燈,帶著一眾僧侶誦經給老王爺他們準備的禮物開光,朱曼凝虔誠跪拜至誦經結束。
待功課做完,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后了,朱曼凝身子雖是比從前好了不少,但是一大早起來在馬車里顛了半個時辰,又跪了這麼久,臉色有些慘白。
主持知曉朱曼凝身子弱于常人,能跟著跪那麼久已是不易,見她拿了東西就打算趕回鎮南王府,想著鎮南王府世子妃剛出事,老鎮南王病倒,若是這位表小姐再累病,對鎮南王府來說是雪上加霜,主持便開口留朱曼凝在寺廟歇息片刻,用了齋飯再回王府。
朱曼凝有些猶豫,府中如今有事,她早些回府,便是不能幫上什麼忙,早些回去也可免了外祖擔心她,想要拒絕時,又聽得主持道,“施主可趁機在寺內抄些佛經,供奉在佛前替幾位小施主祈福。”
經主持提醒,朱曼凝才想起,確實是還有這個祈福的法子,想著自己出來的目的,就是替表嫂給三個小侄兒祈福的,謝過主持后就跟著小沙彌往禪房去。
到了禪房門口,小沙彌伸手要去推門,旁邊禪房的門突然打開,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婦人由婢女扶著從屋里出來。
朱曼凝禮貌性地朝著對方微微傾身算是打過招呼了,對面婦人笑著點頭回禮就要從她們身邊走過,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芙蓉臉上,那婦人頓住腳步,打量了芙蓉片刻,不確定道,“可是芙蓉?”
芙蓉原本沒在意對面的婦人,聽得這話她才認真看向那婦人,眼前婦人的臉慢慢與記憶中的模樣重合,再想到這是京城,她心里更確定了幾分,不失禮貌又有些疏離地行了禮,“二舅母。”
那婦人正是越國公府的二兒媳,芙蓉沒否認自己的身份,二夫人就忙上前扶起她,順勢握著她的手,“這麼多年不見,模樣變了許多,若不是年前收到你娘給你外祖送來的畫像,舅母還真認不出是你,可憐見的,到了京城怎麼不回府?你外祖和外祖母時常念叨你。”
芙蓉淺笑,“剛到京城不久,過些日子我再去拜見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們。”
“你如今是在哪里落腳?今日便跟舅母回家,不知道你來了京城便罷,今日都碰上了舅母若是還沒把你帶回去,你外祖母和舅舅就饒不了我。”
芙蓉看著記憶中親切愛笑的臉,小的時候來京城,她與二舅母是最親近的,二舅母也是待她最好的,如今看著這張臉心里卻是泛起寒意。
舅母剛說她到了京城怎麼不回府,便是知道了那長居四皇子府的側妃是冒牌的,姐姐更是告訴過她,外祖父為了謝姐姐從姚淮山手里救下她,而替姐姐請封縣主。
母親又是年前把她的畫像送到了京城外祖家,此事她知道,母親說希望自己跟著姐姐來了京城后,外祖家能看顧她一些,既是要外祖父看顧她一二,母親必定會告訴外祖他們,自己會跟著姐姐來京城。
鎮南王府迎姐姐進府的陣仗那麼大,全京城怕是都知道鎮南王府世子妃來京城了,外祖一家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若真有那麼惦記她,不會等到今日才偶遇。
還在明知她如今是跟著姐姐的情況下,問她現在落腳何處?自打從姚淮山的地下室被救出來后,她便看清了許多從前看不清的事情。
越國公府若是真的疼她,怎麼會幾年都發現不了是那婢女頂替了她入四皇子府?而真正的她如牲畜一般被關在姚府的地下室任由他們糟蹋。
芙蓉垂眸掩下眼底的譏諷,低落道,“我跟著主子到了鎮南王府,如今主子出事,我隨表姑娘來大覺寺給小主子們祈福,眼下不好跟您回去,請您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