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見此,也忙勸道,“是啊,小姐,這藥都是太醫為您開的調理身子的,您喝了才能好得快。”
“自小喝到大的,也沒見著好,還不是這要死不活的樣子。”
那丫鬟大著膽子道,“可小姐不喝,稍后又得難受了,您還是趁熱喝吧,等會兒郡主過來看到您沒喝,還得喂您,小姐自己喝還只是苦一口,郡主喂得一勺一勺的苦。”
朱曼凝似是被說動了,又將藥端起來,擰著眉,張開嘴,很是艱難的樣子,閉著眼睛要一口悶下,終究沒有勇氣,對那丫鬟道,“你去給我拿些蜜餞來。”
那丫鬟猶豫了下,看向春草,春草回望著她,電光火石間明白了小姐是要支開那丫鬟。
因為屋里就有蜜餞,小姐若真是要吃蜜餞叫她拿就可以,可小姐讓這丫鬟去拿,她便道,“小姐要吃蜜餞,你快些去,屋子里領的蜜餞已經吃完了,這麼苦的藥小姐沒有蜜餞怎麼喝得下去。”
丫鬟聞言,這才退出房間,忙去拿蜜餞。
待丫鬟一出門,朱曼凝示意春草將藥倒進了一盆盆景里。
不過片刻,春草看著那盆景瞪大了眼,驚呼出聲,“小姐。”
第362章 做我的妻子是要隨軍的
朱曼凝駭然地看著那盆枯萎的盆景,心里掀起驚濤駭浪,她以為自己已經把人想的足夠黑暗,防備得足夠多,可還是低估了世間險惡。
若剛剛送藥來的是個心理素質過硬的人,沒有因為心虛而露出馬腳讓她起了疑心,若對方又算準了在母親來看她時將藥送過來,母親見她不喝藥必定會喂她,那此時,她這條小命已經丟了。
她這副病弱的樣子,前幾日能吐血昏迷,今日便是喝了藥斃命,只怕母親也想不到她是中毒而死,只當她是真的又病發了。
幕后之人敢這樣給她下藥,定是有后手可以坐實她是“病故”。
她都不知道該慶幸對方輕看了她,派個不經事的丫鬟來,還是該罵自己大意,她早該想到的,人心險惡,她用病來拒絕越國公府的婚事,無論是越國公府,還是想將她嫁出去卻未如愿的祖母,恐怕都不會留她繼續活著。
她終究還是不夠聰明伶俐。
在她思量間門外有腳步聲傳來,朱曼凝朝春草使了個眼色,春草會意,將那盆盆景從架子上搬到了地上,快速用東西遮擋住,朱曼凝見她將東西遮好,躺下閉目假裝昏睡。
一盆能讓盆景瞬間枯萎的毒藥,喝進肚子里必定是反應極大,而不是安靜地昏睡,可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只能根據自己對那個丫鬟的觀察去賭,賭那個丫鬟也不知這藥喝下去是何反應,給她片刻喘氣的機會,想想后面要如何應對。
“你怎的才來,小姐藥都喝完了,等不到你的蜜餞只得喝水漱口。”丫鬟一進屋,春草就小聲對她抱怨。
那丫鬟聽說小姐已經喝了那藥了,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下意識的去看朱曼凝,見她閉眼躺著,問道,“小姐已經睡下了嗎?”
春草嘆道,“喝了藥就說頭暈得厲害,想睡會兒。”
丫鬟聞言,走到床邊看了看朱曼凝,而后拿起空了的藥碗放在托盤里,“春草姐姐,我先把碗送到灶房去。”
春草點頭,在丫鬟轉身后一張臉就沉了下來。
朱曼凝聽到腳步聲走遠就睜開了眼,對春草道,“你跟過去看看,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
春草領命而去。
朱曼凝微微松了口氣,看那丫鬟的反應,果然是不清楚這藥喝過之后是什麼反應,但絕對知道這藥不是好藥。
她記得那丫頭,是她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不知究竟被誰收買,做出要害她的事來,希望春草跟過去能發現點什麼。
稍后那幕后主使發現她還活著,便知道她并沒有真正喝那藥,后面肯定還會再度對她下手,只是下一次她還能不能這般幸運地發現端倪她沒有把握。
她現在求著外祖接她回王府,外祖必定會同意,可那樣的話,幕后之人會恨上外祖,恨上鎮南王府,不行,她不能這樣自私。
留在朱家,她就有被害死的風險,若大表哥看不上她,她不能嫁進鎮南王府,這些危險她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何況,鎮南王府已經是不易,她若幸運嫁給了大表哥,也不可能龜縮在他身后被他保護一輩子,大表哥不欠她的,時間久了他也會累,或許他也盼著有人能與他并肩攜手。
她既想好好活一回,無論能不能嫁大表哥,她都要立起來,朱曼凝緊閉雙眼攥緊拳頭,手心里一片濡濕,她給自己打氣,“你行的,朱曼凝,你一定行的……”
如此反復念了幾遍后,她覺得自己有了些抵抗這一切的能力,信心滿滿地睜開眼,對上的是一雙探究的眸子,一聲“啊”還沒喊出聲,嘴巴就被對方捂住了。
蕭墨辰手指放在唇邊沖她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見朱曼凝點頭,他才將手拿開。
“表哥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