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凝心底發寒,面上不動聲色,要害她的是祖母?還是那陳媽媽受其他人指使?
“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朱曼凝朝春草招手,“春草,你去母親那邊,就說我心病又犯了不想活,不肯吃藥,瞞著你把藥倒了,你擔心我不吃藥對身邊不好,請母親想想法子。”
春草遲疑,“小姐不想別人知道我們發現了藥有問題,想通過奴婢的嘴傳出去您是不想吃藥誤打誤撞倒了那藥,好讓下藥之人放松警惕?”
朱曼凝微微點頭,那丫鬟不知道她喝了藥是什麼癥狀,陳媽媽應是知道的,等會她的死訊還沒傳過去,幕后之人必定會起疑是她發現了藥有問題不喝,還是所有的藥她其實都不喝,根本就是裝病,無論哪個結果都不是她要的,只是用此方法挽救一二,希望打消了陳媽媽的疑慮,他們才不會將尾巴掃的那般干凈。
“不可,小姐,那樣的話郡主肯定會餐餐來喂您,若那人趁此端來有毒的藥,您太危險了。”春曉跪下,勸解,她不想小姐以身犯險。
“不會。”朱曼凝搖搖頭,那人第一次下藥沒成功,多少會有所顧慮,但愿表哥的藥能早些送來,“快去吧。”時間拖得越久越引人懷疑。
春草見朱曼凝態度堅決,只得起身往清平郡主的院子去,沒多久清平郡主和朱子盛都過來了,好生安撫了她一番。
翌日,早飯過后,清平郡主果然過來盯著女兒喝藥了,依舊是那丫鬟端來的藥,藥剛放下,朱曼凝剛坐起身,就見春草抓住那丫鬟撲通一聲跪在清平郡主面前,“郡主,求您為大小姐做主。”
清平郡主蹙眉,“何事?可是我曼兒受人欺負了?”
春草死死抓住那丫鬟,“奴婢剛剛瞧見她拿著個紙包往小姐的藥碗里倒了些什麼東西,她一定是要害大小姐,請郡主給大小姐做主。”
“我沒有。”那丫鬟聽了春草的話,忙喊冤,“郡主,您明查,奴婢沒有做過。”
“啪。”春草用力給了那丫鬟一巴掌,“您還狡辯,昨晚你端來的藥,小姐因著不想吃藥,瞞著我倒進了盆景里,我今早才看到那盆景已經枯萎了。”
說罷,她扯著那丫頭到了盆景處,將盆景上的布扯開,好讓清平郡主看得清楚。
清平郡主再沒了記憶,對女兒的疼愛還是在的,她聽了香草的話,又見到毫無生機的盆景,知道有人要害自己的女兒,忙讓人去把剛下朝的朱閣老和朱子盛喊了過來,隨行而來的還有朱老夫人。
他們來時,那丫鬟已經被清平郡主的人按住。
“父親,您要替曼兒做主,她如今已經病重,還有人容不下她,要害她。”朱閣老一到,清平郡主就哭著跪在他面前。
“究竟出了何事?”朱閣老問,他剛下朝就被人叫來,只說大小姐不好了,并沒告知詳細,他以為是朱曼凝病情又加重了,聽了清平這話,才覺察到不對。
清平郡主便將香草說的事情當著大家的面說了一遍,又讓婆子將那盆景搬來,朱閣老一看,大怒,用力踢在那丫鬟身上,“說,是誰指使的你害的曼兒?”
雖說他往日里對這個孫女的關照并不多,但終究是自己長子的血脈,豈容人隨意毒害。
“老爺,奴婢沒有,奴婢是冤枉的,是春草誣陷奴婢,那藥根本就沒有毒,奴婢沒有往里面倒什麼東西。”
丫鬟大聲求饒,昨晚的藥有問題,大小姐他們沒有當場抓住她,而那裝藥粉的紙也被她丟了,今早的藥她沒動,沒有問題所以她才敢喊得這般理直氣壯。
“咳咳……咳咳……春草與你無冤無仇,何故要誣陷你?”朱曼凝由春草扶著走到了大廳,“昨日,原是我覺得這般活著沒意思,拖累家人,才支開了春草偷偷將那藥倒進了盆景里,卻不想,我本以為是救命的藥,原來卻是要送我上黃泉的,早知如此,我何必倒掉,直接喝了倒是省事了,那容不下我的人也不必再浪費今早這一碗藥。”
“小姐,您別這樣說。”春草聽了這話,再想到小姐可能真的出事,一時間哭的肝腸寸斷。
“我沒有,我是冤枉的,不信,我可以喝給你們看,那藥是沒毒的。”那丫鬟說著,就要朝藥碗掙扎過去。
“你倒是個忠心的,咳咳……你是想自己喝了那藥,以死保住你身后之人,是嗎?”朱曼凝看著丫鬟虛弱的道。
丫鬟搖頭,她只要喝了那藥就能證明清白,可人被婆子壓著動彈不得。
朱閣老看著這一切,蒼老的面龐攏上一層烏云,他冷聲道,“去灶房抓住活物來。”管家得令忙往灶房方向去了,朱子盛朝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會意也往灶房跑去。
朱老夫人這時開口,“老爺,何必費那事呢,既然這丫鬟篤定那藥沒問題,讓她喝上一口不就清楚了,許是真的沒毒,香草這丫頭看走眼了呢,一盆盆景死了也說明不了什麼。”
“母親,若那藥有毒,這丫鬟喝了毒藥死了,豈不是如曼兒所說包庇了那幕后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