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陰損的越國公,朱閣老恨恨想,為了達成目的,將手伸到朱府內院,還不知這府里除了陳媽媽還有多少他越國公府的爪牙,思及此,朱閣老道,“既然要送曼兒去鎮南王府,便早些送去。”
鎮南王府守衛森嚴,越國公想要動手就沒那麼容易了。
朱子盛在朱閣老這邊得到許可,便去了朱曼凝的院子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于她,卻不想朱曼凝搖頭,“哥哥,此時不是回去的好時機,我不能將危險帶去外祖家,他們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
“可是,你的安全?”朱子盛也知妹妹說得有理,可他白日里很少在府中,妹妹在府里他不放心。
朱曼凝笑,“哥哥,你們以往將我保護得太好,我不是瓷娃娃,你這般事事為我考慮將來嫂嫂進門是要吃味的。”
朱子盛見妹妹非但沒像以前那般被嚇得哭,反而笑著打趣他,心里生出一絲欣慰來,昨晚他和母親離開后,妹妹又派人將他喊了過去,告知了她被下毒的事情,請他安排人在那丫鬟端藥來時,將大表哥送來的毒藥下到藥碗里,并將紙包趁機塞進了那丫鬟的衣襟里,那丫鬟的死亦是他命人做的,外祖給他的暗衛,連祖父都不知曉。
他本還想安排人去將陳媽媽提前看守起來,妹妹卻道那樣太刻意會讓祖父起疑他們兄妹,他們在朱府,最大的依靠就是祖父,不能在祖父那里失去了信任。
且一個陳媽媽無論背后供出的是祖母還是越國公府,祖父都不會有什麼動作,倒不如讓他自己慢慢查出來,可信度更高。
如今看來,妹妹的想法是對的,祖父顯然是已經懷疑到了什麼,所以才讓他盡快將妹妹送去鎮南王府。
看著臉上揚著信心的妹妹,朱子盛再度問道,“真的不回鎮南王府?你應付得過來?”
“回,但不是眼下,我有需要會找哥哥的。”朱曼凝堅定道,“妹妹想趁此機會將院子里的人清理一番。”
朱子盛見此便不再多說,去了朱閣老的院子將此事告知,朱閣老聞言也沒說什麼,孫女不想去外家,他這個做祖父的總不能逼著孫女去,護著孫女本就是他做祖父的責任。
想了想,讓朱子盛幫著挑些可靠的人給朱曼凝,又警告了朱老夫人把府里的下人清理一番,朱老夫人聽說有可能是越國公府的人將人安插到了她的院子,不敢大意,一番嚴厲的手段下來,查出好幾個別家安插進來的暗樁子和不少手腳不干凈的,一時間朱府發賣了不少下人。
老鎮南王也趁機送了兩個會功夫的到朱曼凝的院子,至于蕭墨曄安插進朱家灶房的人也被朱曼凝調到了身邊,那人聽了蕭墨曄指示后一直盯著朱曼凝的吃食不被人動手腳,卻沒防著丫鬟在送藥途中下了藥。
她自責于自己沒有護好朱曼凝,便去了朱曼凝那邊請罪,她只是一個在灶房做事的婆子,能盯著不讓人在灶房吃食上對她動手已經是不易了,聽說她是無家可歸的人被蕭墨曄收留平日就出來打打零工度日,朱曼凝便將她留在了自己的院中。
由此,朱曼凝身邊加上春草攏共有了四個得用的人,再加上院子里后買進來的人賣身契都捏在她自己手里,她在朱府也算是真正立足,能自保了。
朱府管家查到陳媽媽確實與越國公府的一個下人有過接觸,朱閣老斥責朱老夫人管家不利,并不許她再插手朱曼凝的婚事。
婚事不再被拿捏,朱曼凝暗地服了解藥讓身體慢慢好起來,明著由朱子盛請了程元青去朱府給她調理。
此后,朱曼凝每日早起練著程大夫教的五禽戲,強身健體,其余時間都是在看兵書和農事方面的書籍。
春草看著小姐挑燈夜讀,很擔心她的身體,勸解道,“小姐,您對兵書有興趣,咱白日里看看就成,晚上早些休息吧,您不上戰場也不帶兵,這燈下看書最是傷眼睛,您身子才有點氣色,又這樣熬著,奴婢心疼……”
朱曼凝聽著她的碎碎念,知她是真心關心自己,笑道,“你先去給我準備熱水,再看半個時辰我就沐浴歇了。”
春草得了這話,住了嘴,小姐能聽她勸已是難得,她不能沒了分寸得寸進尺真管起小姐來,用簽子把燈芯撥的更明亮些,才退了出去。
朱曼凝見此,嘴角微微勾起,如今的日子是她從前沒敢想的,她從前也愛看書,春草只當她是對兵書有興趣看著好玩,她卻是想更多的了解大表哥的世界,在將來的日子里能成為大表哥的助力,兩人能有共同的話語可說。
經過這次的事,她愈加覺得蕭墨辰可靠,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她與表哥之間能力懸殊,那她便努力追趕他好了。
蕭墨辰在屋頂看著這一切,見她還認真的寫手札,批注自己的理解和想法,神情很是專注,看著看著竟也覺得有些意思,直到朱曼凝放下書本,起身走到香草準備的浴桶邊,他才輕輕蓋上屋頂的瓦片,離開了朱府,回到鎮南王府便挑了幾本自己常看的兵書,讓貼身小廝明日給朱曼凝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