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葉凱旋聽了他的話身子一僵,若真是如此,莊琴便是因自己而受苦。
繼而他心中發出一聲悲鳴,是與不是,莊琴都是因他而受苦,當晚她完全能不來葉家救他們,甚至在發現不敵時可以逃走,可她為了救他而傷,更是為了救筱寶受了那樣多的苦,最終落在秦青畫手中十幾年。
“莊叔,等此戰結束,我想娶琴兒,往后我同您一起照顧她,望您成全。”他虧欠她太多,只能用余生去彌補。
老莊沒有說話,小小姐若是真的讓琴兒可以再活十年,他又能活多少年呢,不管大爺是因為愧疚也好,同情也罷,有個人愿意照顧他的琴兒,他都是沒法拒絕的。
若是小小姐沒有成功,他的琴兒也只有半年可活了,在這最后的日子里,能有她心愛的男人陪著,他更舍不得替女兒拒絕。
便是在來的路上,他試著在莊琴面前提起葉凱旋的名字,莊琴都會下意識地跟著應一聲,“大哥。”
她是至今都不曾忘掉他。
若琴兒真的只有半年可活,這戰事怕是半年也結束不了,琴兒等不到大爺娶她,有大爺陪著走這一程,可算是圓了她一場夢,也不會耽誤大爺將來續弦。
老莊幽幽地嘆了口氣,“大爺,莊叔先替琴兒謝謝你。”
葉凱旋沒有應這話,他哪里擔得起這聲謝,屋里的慘叫聲漸漸變弱,最后到完全聽不見,應是疼暈了過去。
兩人沒再說話,在靜默中枯坐了許久。
直到身后傳來開門聲,兩人同時站起轉身往屋里走去。
“爹。”門口葉筱錦叫了聲葉凱旋,轉而對著兩人說道,“麻沸散對莊琴姑姑沒有效果,程大夫說,她的身體被人動了手腳,任何的疼痛放在她身上都會比常人痛上雙倍,程大夫試了加倍的麻沸散還是一樣。”
葉筱錦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有絲絲發顫,痛覺翻倍的情況下,她是怎麼在那些折磨中熬下來的,她不敢深想。
她口中說的那個有人是誰,兩個男人都心知肚明。
葉凱旋和老莊一同進的房間,即便聽了老莊的話他已有心里準備,可看到人時心還是狠狠疼了一下,更加確定要娶她,無關情愛,余生他只想好好照顧這個為了他葉家歷經磨難的女人。
既是有了這個決定便沒想著避嫌,和老莊一起坐在莊琴床前等著她醒來,用溫熱的帕子替她沾濕干裂的嘴唇,直到有親隨來找,說是左將軍有事要報,他才離開。
原本葉筱錦是打算送了莊琴回來就返回西夏的,可是看著莊琴的情況比想象中更糟,麻沸散對她沒有效果,拔出腳踝上釘子的疼痛幾乎讓她痛得整個人都碎裂開,超出她那單薄虛弱的身體能承受的范疇,她決定多停留幾日等她情況稍微好轉再出發。
只是沒等到葉筱錦再去西夏,西夏便再度發起進攻,依舊是于德領兵,只是這次的兵卻大有問題,有成人有孩子,他們突然變得力大無窮,便是那些十歲左右連鎧甲都撐不起來的孩子,都能輕易將一個成年的大胤士兵高高舉起,重重摔下,一摔就能摔掉一條人命。
一力降十會,西夏兵力一下子大增,更可怖的是,那些人似乎沒有了痛覺,任由大胤將士的刀槍刺在他們身上,他們依舊能面不改色地繼續戰斗,除非直接刺中他們的心臟讓他們徹底失去呼吸,可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大胤將士想一擊擊中他們的心臟談何容易。
葉筱錦站在城樓之上看著那些面目表情,眼神呆滯卻力大無窮的西夏軍,心頭冒出一個恐怖的想法,這些人都被藥物所控制,或許已經變得不是人了。
她突然想起上次明明軍中缺人,于德卻敢那樣不怕損兵的打法,他真正的兵力是這些被藥物控制的人。
只是,西夏如今內亂,秦青畫還能分出兵力攻打大胤,難不成她在西夏早有部署,西夏內亂根本沒給她造成威脅?
西夏的事情暫且沒辦法得知,但是抓個西夏軍給程老眼下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卻是眼下能做到的。
葉筱錦將人抓來關在鐵籠子里送到了程元青面前,木制的牢籠根本困不住他,便是關在鐵籠子里,人也是狂躁的,拼命的用頭去撞擊,用手去掰扯鐵籠,企圖逃走,程元青根本沒辦法近身,只得揚了迷藥讓他昏迷才敢捉上他的手腕號脈。
“他內力有大量的毒素,我不會解。”程元青搖頭道,他程家一直學的是怎麼救人,在制毒解毒方面欠缺。
正在葉筱錦愁緒要不要再去找找二師伯時,肖林帶著人撤回了大胤,“三皇子妃,您讓屬下關注西夏軍中情況,屬下便親自喬裝進了軍營,發現他們的吃食中都被摻雜了毒藥,癥狀便如您所見的那般。
最早潛伏進軍中的兄弟為了不被懷疑,也吃了那些東西,好在他們事后又吐了些出來,如今雖是和西夏軍一樣的癥狀,但偶爾還能清醒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