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歡催夏初九趕緊離開,把車開到一個加油站。
令夏初九和楚湘驚訝的是,那里提前停著輛警車,警車的鑰匙竟然在石歡手里。
石歡臨時換車,并收走了夏初九和楚湘的手機,卸掉了里面的電話卡,把手機扔進了垃圾桶。
“不是懷疑你們,這樣安全些。”
石歡解釋完,讓夏初九開著警車一路狂奔,先后到達四個窩點通知那里的聯系人緊急撤退。
因為是警車,一路順風。
不拿電話親自前往通知、警車開道、只帶兩個「親信」、卸掉電話卡以絕后患,可見石歡怕警方電信追蹤,提前想好了對策。
夏初九和楚湘不動聲色,暗暗記下石歡的四個窩點。
十分鐘前,夏初九把車開進了賓力山莊游樂場里。
這里地處偏僻,且他們開著警車進來,一路上沒人在意。
到達這個運動器械室之后,夏初九和楚湘就看到杜杰被三叔的人綁吊在這里,兩人心里發驚,臉上風雨不動,緊跟石歡左右。
必要的時候,兩人會用石歡的命換杜杰。
現在還不到時候。
在夏初九右側兩米開外,站著四個彪形大漢,每人的胳膊上都有和之前文身男一樣的印記,他們的手里全都拎著手槍。
在他們身后,還站著三十余個打手,一個個手里攥著粗鐵棒子,兇神惡煞、殺氣騰騰。
三叔慢騰騰走到四個大漢環圍的太師椅前,坐下,翹著二郎腿,瞇眼盯著杜杰。
杜杰一動不動。
他腳旁的地上,放著粗大的橡皮錘,他受的全是內傷,人明顯已經被打暈了。
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提著一桶水,兜頭潑向杜杰。
杜杰悠悠轉醒,看著站在面前拿著刀怒目相向的石歡,兩眼一亮,“菲菲,救我!”
夏初九和楚湘本來看他被打得那個慘樣心疼得貓抓的似的,乍然看這家伙這個時候還這麼敬業,演得真得不能再真的,都憋著緊皺眉頭。
“哼,別想再騙人了。要不是你,我們潛藏在三家酒店里的電信員不會被警方掃了。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公安?”
三叔白胖的臉上哪還有半點兒慈祥,陰戾的目光像兩條毒蛇,纏著杜杰不放。
“菲菲,你別聽這個老東西胡說八道,你不是說愛我嗎?他讓人把我綁到這兒差點兒把我打死了,你快救我!”
杜杰能屈能伸,可憐巴巴的樣子。
石歡看著杜杰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臉,不由動搖,半信半疑看向三叔,“你說讓我來殺內鬼,說的就是他?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抓他提前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你舍得讓我抓?”
三叔一瞪眼,怒氣沖天,“你這個扶不上的爛泥,想男人想瘋了嗎?他要不是公安,我把孟字倒過來寫!”
石歡咬了咬牙,沖過去把刀抵在杜杰脖子上,“死到臨頭,說!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利用我?”
“你怎麼能這樣冤枉我?當初是你拼命追我、逼我、催我,我才同意跟你合作的!”
杜杰明顯受了內傷,說完這句話,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夏初九和楚湘的心又揪起來了,緊張地看著石歡。
如果石歡敢動手,他們豁出命也先把這個壞女人滅了。
石歡想了想,放下刀退后,“三叔,他說的沒錯,當初是我死乞白賴地纏著他,我留著他還有用,你放了他,我們得趕緊回去。
如果高顏發現我一天沒上班,又會這樣那樣找事兒。”
三叔掀了掀眼皮,“你還想著回去上班?呵,羅東民被抓了,公安很快就盯上咱們了。殺了這小子,把這里點著了,我們趕緊離開這兒!”
“我們后天就能交貨收錢,你現在讓我燒貨?等我們收了錢再走不行嗎?”
石歡不滿地嚷嚷。
“石頭,動手!”
三叔懶得跟石歡解釋,沖身后一個漢子使了個眼色。
那個漢子立刻大步上前,俯身拾起地上的橡皮錘對準了杜杰的腦袋!
“三叔,你這是要干什麼?你能不能不要動我的人?”
石歡惱了。
“你的人?你算個什麼東西?當初要不是我,你像條野狗一樣被人欺被人騎!孟歸鴻怕你丟人現眼,一出生就讓人把你扔進了垃圾堆里,是我把你撿回來找了人家養著。供你吃供你喝,你倒好,十來歲就開始睡男人,你是沒見過男人還是怎麼的?非要護著這個公安!”
三叔火冒三丈,“把她拉開,趕緊的!”
立刻有兩個漢子上前,要對石歡動手。
機會來了。
“干嘛呢?”
夏初九一把把石歡拉到身后,和楚湘擋在她前面。
“找死,一起,殺了!”
三叔厭煩地看了夏初九和楚湘一眼,沖著身后的人甩了甩手。
呼拉一下子,三十多個手提鐵棍的打手全圍了上來。
“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們就怕你們?怕你們不是爺們!”
夏初九蠻橫地吆喝完,一把把石歡又扯到了眼前,“那、那個……孟總,你們爺倆兒有事好好商量,別、別傷了和氣。”
石歡氣得吐血。
剛以為夏初九真能為她以少勝多、以死相搏,哪想到這個怕死的臨陣脫逃,把她推到前面頂包。
“飯桶,這就是你找的人?”三叔輕蔑地看了石歡和夏初九一眼,“把他們全殺了,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