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為醫學生,花半夏理智的知道,他們爺孫倆再也過不上那樣的生活了。
每一天的報告,每一個數據都在告訴她,爺爺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那一個月,她幾乎日日以淚洗面,但她都隱藏得很好,從沒讓爺爺發現過。
天空湛藍,浮云緩動,花半夏將遮陽簾打開,讓陽光照進來。
爺爺的精神也很好,“半夏,今天天氣真好啊,要不你把氧氣管給爺爺拔了吧。”
爺爺說得平靜,花半夏給爺爺剪指甲的手卻一怔,假裝沒有聽見,又繼續剪下一個手指甲。
“半夏,爺爺真的挺不住了,每天打嗎啡,還是很疼啊。”
“小半夏,爺爺求求你了,好不好?”
花半夏鼻子一酸,淚水大顆大顆的砸了下來,落在地板上,又暈染開,無聲無息。
一生堅韌要強的爺爺,從未說過求人的話,現在......她可能真的要放手了。
她緩緩閉上眼,聲音哽咽,“好的,爺爺,我給你剪完指甲就去找醫生過來。”
“今天天氣真的很不錯,我覺得輕松多了。”爺爺說著,扎著留置針的手用盡最后的力氣揉著她的頭。
就像她小時候每次背出醫學古籍條文時,表揚她一樣。
簽完所有的文書后,醫生拔掉了爺爺的氧氣管。
花半夏就那麼站在爺爺的床邊,握著他的手,直到沒有了溫度。
在時爺爺的幫助下,花半夏為爺爺辦完了葬禮。
事后,時爺爺就督促著她搬進了新房。
第4章 出任務
2年后,急診科。
“花醫生,別吃了,出診。”
花半夏聽見護土阿玉的聲音,順手拿起急診手冊蓋在沒吃完的泡面桶上,走出了醫生休息室。
“師父呢?”她跟上阿玉的腳步,邊戴口罩邊問。
“陪你師娘產檢,給他打過電話,馬上來。”阿玉提起醫藥箱,又提了紗布、繃帶各一袋遞給花半夏。
“什麼情況,需要這麼多的繃帶和紗布?”
“奢侈珠寶店被洗劫,店員報警,被劫匪發現,劫匪抓了10個工作人員為人質。總臺派我們過去醫療支援。”
阿玉把得到的消息告訴都告訴花半夏,又不放心的叮囑她。
“一會不要往前沖啊,一切有你師父。”
“知道,謝謝阿玉姐。”
兩人剛下車,花半夏的師父就來了,瘦瘦高高的男子,發際線也有些高,白色的【急救120】制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的精神。
“什麼情況?”師父關上車門問道。
“珠寶店搶劫,持槍。”阿玉坐在副駕駛位簡單的回答。
車內沉默,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麼,但都必須上,醫學無國界,生命無貴賤,是命就要救。
花半夏他們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控制了,警戒線外看熱鬧的群眾、各大媒體,將路圍得水泄不通。
公安、警察、特警標志的車,整整齊齊的停在珠寶店前面的空地上,還有三輛玻璃全黑的泥黃色大巴車。
花半夏隨著師父的腳步下車,一個領導模樣的人上前,面露急色,“劫匪需要一個醫生進去救治他的同伴,你二位誰去?”
花半夏看著眼前的珠寶店,共三層,剛好在路口的轉角上,視野開闊,它的后面就是商場,珠寶店應該還有其他的出入口。
“我去。”師父的聲音忽然響起,拉回花半夏的思緒。
花半夏轉頭不贊同的看著他,“不行,師父我去,你上有老下有小,師娘還懷了二胎,你不能去。”
“你也不能去,你沒有經驗。”師父態度堅決,“情況復雜,只有我能去。”
花半夏沒有和師父爭執下去,而是看著領導自薦。
“領導,我去,我考過醫師考試了,我可以獨立行醫,我孑然一身,沒有其他親人需要我照顧。”
領導看著眼前的女子,年紀不大,明明手都緊張的握成拳了,還面不改色,勇氣可嘉,膽量欠缺了點。
“行,你去,目前我們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一切只有等突鷹隊的隊員來了,才能行動,你進去只需要做一件事,人你照救,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拖延時間,等人來。”
“明白。”花半夏說著將她的深藍色柴犬手術帽戴在頭上,在心里默默給自已打氣。
“半夏......”
“師父,沒有經驗就積累經驗,你總得給我機會。”
醫學就是這樣的,你必須膽大心細,不斷打敗今天的自已,這樣才能成為明天更好的自已。
他的徒弟就是這樣,出診遇到的人形形色色,有人罵她,她也不會忍著,但是她罵人的水平有點一言難盡......
比如,人家說你技術不行,網上醫生說......
她就會說,那我走,你去網上找醫生看。
人家罵她什麼玩意兒,她回一句你才是玩意兒。
“你們沒有什麼防彈衣之類的嗎?給她穿上。”師父知道他說什麼都沒用。
領導聞言,一個眼神,立即有穿制服的特警遞上防彈衣,花半夏脫下白大褂,直接套在了t恤上,然后才穿上制服。
第5章 想活就閉嘴
阿玉沒好氣的遞上醫藥箱,又將聽診器掛在她的脖子上。
“我出來前說的話都是耳邊風了,你這性格遲早吃苦頭。”
“阿玉姐,沒有人比我更合適。”花半夏語氣平淡。
“人家軍區總院又不是沒有醫生了,你拒絕他們自然會安排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