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將身體靠在一個高高的木質板柜前。
雙手抱胸,帶著幾分傲慢的反問道:“何事?”
云錚的目色漸沉,眼底滲出幾點寒芒。
在他心里,所有對主上無禮的人都是死罪!!
封諭似是感受到了云錚驟然冷冽的氣息。
微微側頭。
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這才對著凌溪澈挑唇道:
“給他徹底調養一下身體,除一除舊疾。”
凌溪澈:“???”
給誰?
這個影衛?!
用得著他親自帶人來求??
凌溪澈十分意外的側過臉,視線重新落在已經有些傻掉的影衛身上,細細打量起來。
有了封諭這個對比,男人的相貌就越發顯得平凡。
扔在人堆里大概都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凌溪澈顰了顰眉。
恕他無能,除了冷硬和無趣,他實在感覺不到這個男人能有什麼過人之處……
不過……
不管他是影衛侍衛還是什麼東西,能勞動碧落宮主親自來求自已,就可見關系匪淺……
一時間,這該死的好奇心就再次探出了頭來!
“他是何人?”
凌溪澈一時沒忍住,追問出口:
封諭卻十分認真的思索了片刻,才向著男人回看過去。
聲音很輕。
卻是令人意外的鄭重:
“他是……封某此生最重要的人……”
封諭兩輩子無親無故,也從沒有過任何朋友。
云錚大概真的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重要的人了……
原以為聽到這話,云錚一定會感動得不行。
可誰知剛一出口,那人就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臉色發白:
“屬下是影衛,只是一條任由主子差遣的狗,實在配不得主上所言。”
“更配不得……勞煩主上親自來求凌醫仙……”
他和主上,一個在泥里,一個在云端。
他承認自已傾慕主上,甚至會不自覺的為他心動,拼命想要靠近他的身邊。
但是主上終有一天要娶妻、生子。
這“最重要”三個字……
他是真的承受不起。
……
而聽到云錚所言的封諭,臉色卻有些難看。
高傲如他。
這種被人當面打臉的感覺讓他心中泛起一絲薄怒。
云錚這番話,不但顯得自已多此一舉。
甚至還有那麼點一廂情愿?!
封諭一言不發的望著跪伏在身邊的男人。
只見他全身緊繃,手指緊緊攥著墨色衣擺,即使覆著人皮面具,依然能看出他心里的惶恐不安。
不知怎的。
心就突然軟了下來。
剛剛涌起的怒意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消散。
“起來吧,地上涼。”
封諭將手輕輕覆在云錚的肩上,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語氣溫柔得凌溪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嘖……
凌溪澈突然感覺,自已好像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堂堂碧落宮主,竟然愛上了自已的影衛~~
最重要的是……
還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單戀!!
凌溪澈有點想笑,但是他不敢。
誰能相信啊?
那個單憑一張臉就能讓天下無數男男女女為之瘋狂的碧落宮主。
居然在單戀自已的影衛!!
還是個完全不開竅的影衛!!
不管是不是旁觀者清。
這一場熱鬧看完,竟讓他動了想要替這呆影衛好好診治一番的心思。
他就很想瞧瞧。
能讓那個以暴戾聞名的碧落宮主收斂脾氣,放下身段,用溫聲細語來特殊對待的男人,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我可以給他診治,不過你打算給我什麼報酬呢?”
凌溪澈挑眉看著封諭,
“眾所周知,凌某治病救人從來不屑于那些黃白之物。”
封諭看了看他家徒四壁,破衣爛衫的樣子。
突然覺得配上方才那句話莫名有些喜感。
他真的很想說。
你現在可太需要它們了好嗎??
“咳……”
但是他沒有。
只是掩唇輕咳了一聲,用來抑制住自已不斷上翹的嘴角。
他當然聽說過身為靈犀谷少主的凌溪澈看病只憑喜惡,從不會為錢財所動。
所以他也并沒有打算用金錢作為報酬。
因為,他有一個更好的籌碼……
封諭大大方方的靠在并不舒適的椅背上,隨手轉了轉指間的墨翠扳指,垂眸道:
“報酬就是一年之后,本座會救你一命。”
“不管你信或不信,只要你還在此地,本座就能保你性命無憂。”
凌溪澈有點不信……
雖然明知道封諭不是個靠誆騙方式來換取利益的人,可是這一年后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夠得知??
“封宮主既然敢這樣說,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凌溪澈話音剛落,卻又轉念一想。
這些年他治病救人全憑喜好,江湖中得罪過的人確實不少。
可是他這麼一個武藝不精,又只會醫毒之術的人。
隨便派上幾個殺手都能要了自已的命去,哪里還用得著精心籌劃一年??
封諭諱莫如深的笑了笑。
故意壓低聲音道:“天機不可泄露。”
“你若信本座,便收下這報酬。”
“你若不信,本座依然還會救你,到時候,我會再帶著他來請你醫治。”
封諭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彌漫在身邊的,是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壓。
凌溪澈望著封諭篤定的樣子。
思索了片刻。
終于拿定主意般的揚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