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愣了愣。
那員外夫人頓時看出眼前的狀況不對,立刻哭罵著直奔陳員外而去:
“你!!他可是你兒子的救命恩人!!”
“你還是不是人啊!嗚嗚嗚!!”
誰知人還沒到跟前,就被兩個官差用棍子直接架在了原地,立刻嚇得臉色煞白,哭都不敢大聲哭了。
“唉!!”
陳員外垂頭喪氣的跺了跺腳,“這是上邊的意思,咱們開罪不起啊……”
凌溪澈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緊跟著,就見那官差首領對著自已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容拒絕道:
“小公子醫術驚人,有如華佗再世……”
“我們縣太爺十分敬仰,想請您過府一敘。”
那話雖客氣,語氣卻帶著幾分傲慢,就差沒用鼻孔對著自已了。
“不必了,只是碰巧而已。”
凌溪澈見勢不妙,連忙轉身走就。
誰料人還沒邁出大門,就被那一眾官差團團圍了起來。
“是不是碰巧,公子說的不算。”
“去不去,公子說的更不算。”
“公子既然醫者仁心,縣太爺這邊有位貴人,想請您診治一番,若是醫好了,還愁不能飛黃騰達?”
那官差頭子一臉得意。
天上掉下這麼大個餡餅,還怕這窮小子不伸手去接?!
可讓他始料不及的是,那“窮小子”不但絲毫不為所動,還傲慢的白了他一眼,冷哼道:
“巧了,我這輩子有三不醫,這位貴人偏巧就在其中。”
“請恕草民無能為力……”
“哪三不醫??”
那官差頭子一愣,面色不悅的追問道。
凌溪澈揚了揚嘴角:
“以權勢壓人者不醫,大奸大惡者不醫……”
“那還有一個呢?”
官差頭子見他話到一半突然停了,立刻緊皺著眉頭追問道。
凌溪澈輕笑出聲:
“看不順眼的不醫!”
“你……!”
那官差被噎得夠嗆,你你你了半晌才醞釀好情緒,繼續咆哮道:
“你大膽!!”
“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他給我綁回去!”
那隊官兵領了命,立刻手持武器惡狠狠的撲了上來。
凌溪澈見他們動了真格的,立刻十分從心的向后退了兩步……
飛快的環視了一圈周圍。
琢磨著。
究竟是向門內跑,找個地方藏起來好呢?
還是活動活動這許久沒動的筋骨,直接搶一把武器殺出去??
就在此時。
三道暗影竟然如同閃電般同時出現在眼前。
兩個人抽出長劍,擋住了所有官差。
另一個不由分說,扛起他就上了房。
嘶……
雖然被人像麻袋一樣扛著的感覺不太好,但是這黑衣人飛檐走壁的功夫是真不錯。
凌溪澈望著腳下的屋脊飛檐,感覺著耳邊呼呼的風聲。
方才的緊張感褪去后,突然有種坐船練習水上漂的感覺~
嘖,不對。
應該叫坐人練習墻上飛!
凌溪澈正神游天外的不亦樂乎,那人竟不知什麼時候落進了一處簡單隱蔽的小院中。
看樣子……似乎之前有人住過。
但是又尋不到任何蹤跡。
只是隱隱覺得環繞在周圍的氣息有些熟悉……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將他放在臥房,又變戲法似的端上來幾盤半涼不熱的餐食。
然后就和來時一樣突然的憑空消失了。
“唉……等等!”
他看了看周圍空蕩蕩的房屋,哪里都不像能藏人的樣子,想問的話到最后也沒能問出口。
屋子里的東西一應俱全。
凌溪澈吃過飯,簡單梳洗了一下,又從懷里掏出那包銀子數了起來。
過去他什麼時候在乎過這種東西?
大概是吃糠咽菜的日子過得久了,竟也知道這東西的好了……
或許是沒日沒夜的治病太累了,如今他也顧不得身在何處。
就這麼數著數著,竟迷迷糊糊的歪在榻上睡了過去。
……
子夜時分。
周圍已是入了宵禁,到處都是黑黢黢的一片。
兩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暗衛站在縣衙外不遠處的暗巷中,對著另外一個錦袍之人恭敬道:
“教主現下如何打算?!”
慕妄塵擺弄著手中一把鑲滿寶石的玄鐵短匕,冷笑著咬牙道:
“溪兒是醫者,不喜殺人……”
“不過……若是有人不知輕重,敢打我的人的主意……”
他低低的冷哼了一聲。
隨意幾個縱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
縣衙內。
縣令獨自一人在書房里清點著賞銀。
甯親王不愧是皇親國戚,出手就是闊綽,這麼一大疊銀票怎麼也得有個幾萬兩吧!!
他搖頭晃腦的嘖嘖了兩聲。
誰知下一刻,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匕卻突然抵在他的脖子上,瞬間淌落幾道鮮紅。
“在明城,還有狗官敢動我慕妄塵的人,是護官符上寫的不清楚?還是活的不耐煩了?”
低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陰鷙味道。
那縣令一驚。
立刻梗著脖子一動也不敢動,抬起雙手,顫顫巍巍的默念道:
“慕…慕妄塵?!”
那不是明心教主的名字嗎?!
他滿眼驚惶的偏了偏頭。
在看到慕妄塵那戴著半邊面具的臉時,頓時不敢置信道:
“教……教主!!”
他想起身叩拜,卻發現被利刃卡在頸間,絲毫也動彈不得。
只好結結巴巴的急聲道:
“下官……啊不,屬下是明心教明城分閣陳遠縣支堂的堂主!”
“哦?”
慕妄塵緩緩放下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