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天奉命調查宮中細作之事,想必也已有了眉目。
現在
該是水落石出的時候了……
“進來吧。”
封諭向后靠去。
微涼的嗓音從殿內傳了出來,帶著淡淡的慵懶。
云翼立刻推門而入。
來到大殿正中叩拜道:
“主上,侍殿殿主韓玉襄請求傳功長老庇護不成,試圖逃跑,被屬下當場捉拿。”
“如今,已經全部招認了。”
“哦?”
封諭繞有興趣的挑了挑眉。
這個倔老頭,還是改不了他的古板性子!
當年,韓玉襄的父親以命換命救了他。
溫南雄曾對天發誓,要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保護韓玉襄。
如今礙著宮規,竟然甘愿背負見死不救的罵名,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
嘖……
回想起上一世。
五大門派圍剿碧落宮。
他卻毫無怨言的站在自已身邊。
開戰之后,更是第一個沖進了數以萬計的敵群里。
那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枯瘦身影,讓他直到現在都無法忘記。
封諭眼眶微酸。
連忙收回了漸漸飄遠的思緒。
將手中的白玉茶盞放回桌間,淡聲道:“繼續說。”
“主上是否記得……數月前,韓玉襄曾帶著兩個侍姬面見主上……”
“結果被……扔了出去。”
“那兩名女子也在之后不久毫無緣由的暴斃而亡。”
“噗……”
凌溪澈坐在旁邊,實在沒忍住笑,差點被茶水嗆到。
好家伙……
被扔了出去??
果然像是封諭干的事!
云翼側頭看了他一眼,繼續不動聲色道,
“再加上如今這兩個……”
“四名女子都被韓玉襄下了一種迷心蠱,這種蠱可以通過交媾控制對方,使其成為一個言聽計從的傀儡。”
“韓玉襄上次未成,這次便在主上的食物中加了*藥,卻沒想到……”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低頭看著地面。
其他人卻已是心知肚明。
沒想到……
主上沒等藥效發作,甚至都沒等到回寢殿就……
封諭單手撐著額角,仔細回想了一下。
之前確實有一次,韓玉襄帶著兩個女子來寢殿煩他。
然后就被云錚給扔了出去。
現在想來。
若是自已真的留了那兩個女人侍寢,只怕自已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他暗哂了一聲。
都說美色誤人,果然所言非虛。
之后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了看守在一旁的云錚。
除了自家這個……
想到此處。
封諭忽然把目光向著一旁的凌溪澈投去,疑惑道:
“世人皆知本座百毒不侵,他韓玉襄如何知道迷心蠱就對本座有效?”
凌溪澈聽到封諭所言,得意道:
“這不是毒藥,是蠱,就算你百毒不侵,卻對蠱蟲無效。”
“還有那個南疆*藥,同樣不屬于毒藥,自然也可以用在你身上。”
封諭聽完。
越發擰緊了眉心道:
“可這些都是南疆的稀罕東西。”
“韓玉襄又是從哪兒得來的?!”
“很簡單。”
凌溪澈抬眸凝望著封諭。
一字一頓道:“給你下蠱之人……背后有一個用蠱高手。”
“用蠱高手?!”
封諭鳳眸瞇起,默念了一聲。
這個男人掌管侍殿十余年,除了總是用綿延子嗣的說辭來煩他之外,也算是一直安守本分,并未見什麼野心。
如今突然做出這樣的事來。
顯然是被什麼人蠱惑,或者是利用了。
那麼……
這個藏于幕后的用蠱高手又目的何在呢?
“對。”
凌溪澈沉思了片刻,對著封諭繼續道,
“南疆那邊盛行巫蠱之術,一些部族的大祭司和巫醫,還有最近風頭正盛,被喚作南疆毒君的人,都是使用毒蠱的高手。”
“所以……”
封諭看了一眼仍然跪在殿中的云翼,“韓玉襄有沒有提到這些?!”
云翼慚愧的搖了搖頭:“未曾。”
“繼續查。”
封諭冷哼了一聲,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悅。
云錚擔心封諭說出責怪云翼辦事不利的話來,連忙上前幾步,叩拜道,
“主上,屬下自請審理此事……”
“屬下只要一晚時間,明日辰時,定會帶著全部真相前來復命。”
“??”
封諭沒想到云錚會出來請命,微微有些疑惑。
思來想去
難道是韓玉襄多次勸自已寵幸他人,這小東西要趁機出一口惡氣??
想到這里,就突然覺得合理多了……
于是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道:
“此事就交給你吧。”
“至于韓玉襄,你可以全權處置……”
“是。”
云錚領了命,站回封諭身后。
凌溪澈卻看了看在殿中從頭跪到尾的云翼:
“嘖……”
主上這心,可真是偏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
云錚審訊犯人的手段整個碧落宮都見識過,大概用讓人聞風喪膽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第二天清早。
云錚便帶著厚厚一疊供詞走進了扶光殿。
不出意料,韓玉襄身后果然有一個用蠱高手。
而那個人,正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南疆毒君……
云錚站在殿中,面色陰翳的回稟道:
“那個人給了韓玉襄迷心蠱,只要主上和中蠱之人發生關系,就會被其所控。”
“但是這蠱蟲壽命極短,沒有供養,三日即死。”
“有供養的話,也最多不過半月,兩個人都會蠱死人亡。”
封諭心中一沉。
他從來沒想過,這次的情況居然如此兇險……
“他給韓玉襄這些,目的何在?”
封諭微瞇了雙眼,壓抑的怒火仿佛化成了凜冽寒意在周身蔓延。